沈夢卻還沒理解到事情的緊迫性,打斷我說,“回酒店。”
我轉頭看他。
他沒看我,“你這個樣子被人看到了麻煩,總得換件衣服。”
我把要反駁的話吞了回去。
剛才砸鏡子動作大了些,把這小一号的女服撕了好大裂口,還能挂身上已經算不錯了。這倒不去說它,有人盤問最多誣賴沈夢圖謀不軌造成的,關鍵是還濺了一身司寇意那個王八羔子的血,這就不好解釋了。
車停在一條安靜的小巷裡,熄了燈,沈夢的一個保镖下車走去不遠處的一家高檔酒店。
等人的時間特别漫長,我看了半天那個保镖都沒走到酒店門口,媽的,這是龜式慢跑嗎?我心急火燎,坐立不安。
沈夢突然之間就在暗影裡笑起來。
雖然他笑得很安靜,沒發出一點聲音,我還是立馬就查覺了,轉頭對着他看,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閑心笑?
“你穿女裝還真是有‘型’”,他收斂起臉上的嘲笑,換用語言嘲笑我。
我低頭看了一下自己,别說,這小号服把我這個平胸整了一個有點看頭的C Cup出來,雖然不是讓人流口水的蜜桃型,大小總算對得起觀衆了,據說男人的胸肌變成肥肉的那一天,就這德行,看來我應該開始瘦胸了。哦靠,這都啥時候了,還研究這個。
“你到底有多少身份?”他問。
問這個有什麼意思?若是真心的,無論多少身份都隻會為你死心塌地,若隻是玩你,沒有身份一樣可以把你弄死。
“玩失蹤,冒險救人,又是老招數,跑這麼遠,這次是發現新目标還是來啃回頭草?”也不管我的臉色,他繼續問。
“我的事,和你無關。”我口氣生硬地怼了他一句。他不是以為我故意跑這裡串通司寇意勾引他過來,演一出驚悚苦情戲,好刺激他回心轉意吧?這麼懷疑我,又何必跑這裡來?我又沒用槍逼他,我這裡再怎麼折騰得熱鬧,不要來理我不就是了?
唉,話說回來,象他這樣在溫室中被保護着長大的花朵,怎麼可能對外面的風雨感知切膚之痛?我還真不能怪他不理解眼前的危險。
“和我無關?”沈夢冷笑,“我倒是這麼想過,要不是你陰魂不散地纏着我,”
沈夢的話還沒說完,司機突然啟動了車,急打方向盤調頭,與此同時巷外的大街上傳來呼喊和追逐的聲音,我在車掉頭之前看到沈夢的那個保镖正在朝大街另一頭跑,後面追着一群人,有人舉起了槍。車子沒入小巷深處時,街上傳來十來發槍聲和人重重倒地的聲音。
媽媽啊,古非度驚魂夜!
開槍的是司寇那邊的人,要不是那個保镖機警敬業,我們已經暴露了。
司寇意的馬仔知道沈夢的落腳點,追到這裡是意料之中的事,問題是追沈夢保镖的那群人當中有當地警察,還有科馬的護衛隊隊員。司寇泰同時走黑白兩道,沈夢的離境成了大難題,警局和科馬拉一介入,縣城很快會戒嚴,如果在縣城找不到我們,下一步會是封鎖車站機場等交通樞紐。
光走白道不怕,沈夢與此事無關,最多也是個目擊證人,司寇意手裡有槍,而且還有謀殺前科,我很容易證明自己是正當防衛,這事就結了,此時我們應該是去投案自首才對。單走□□也行,我們可以擠人多有警察的地方走。最怕就是這種官匪勾結,我們無論落入哪一方手中,都會被移交給司寇泰,接着就是抛屍荒野,變成又一個無頭公案。
“出城!”我再次提出正當要求。
這一次沈夢沒有反駁,科馬的介入終于讓他正視現實。
今天卻實在是不巧,平時城裡的警力根本不夠封城,科馬拉一不知哪根神經搭錯,相親不成沒有立馬走人,反倒在縣城留宿,他仇家多,不在自己地盤,守衛更加森嚴,主幹道原本就設了崗哨盤查可疑車輛,現在更是見車就攔,連小巷都有人盤查。
我們該死的還在城中心最豪華熱鬧的遊客聚集地,沈夢出行一定要定最豪華賓館,和科馬拉一的行館貼臨,根本就是來自投羅網,哪裡有路可逃?
科馬拉一在古非度的勢力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他把掌中機信号都切斷了,連對外呼救都得找付費電話。
我隻能跟着沈夢躲在一條無人的後巷,等保镖出去探路。我坐在車裡自責,好好地沒事,幹嘛多嘴要跟那個肥妞說你什麼時候走我到你住的地方去看你啊?當時是得瑟了,跟着立馬打臉現世報,樂極生悲。如果不是科馬來西亞作怪要留下來等我去找她,科馬拉一不早走了?他有啥理由要留這裡學傻呆遊客購物觀光?
不過科馬來西亞在也好,實在不行我就把沈夢送她房裡躲一躲。雖然有點送羊入虎口的嫌疑,但總好過給司寇泰那老家夥作踐。該死的司寇意,我穿成這鳥樣根本啥事也幹不了,一冒頭就得被人圍觀。一人做事一人當,要不我豁出去了,開車撞出去和司寇泰同歸于盡?我麼的真要瘋了。
沈夢一直沒有說話。
他倒是很鎮定。
深巷盡頭有人走了過來,防彈衣,半自動bu槍,全副武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