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戲?”他問,古非度沒啥好看的大戲。
我買了兩大卷棉花糖,和他一起走進劇場,裡面都是十歲以下的小孩子,還有就是陪小孩來的家長。這個小劇場,上演十歲以下小孩看的木偶戲。我們倆買票的時候一直被售票員用懷疑的眼光打量着,大概以為我們是兩個沒腦子的當哥的,被家長支出來帶小弟妹看戲消磨時間,再三提醒我們是不是忘了買兒童票。
棉花糖象飛絮,咬一口,嘴裡沒吃到多少,卻沾一臉,看得沒有糖吃的小孩們直流口水,而做家長的則一臉嫌棄,完全不懂為什麼會有我們這年紀的人出現在這裡。
一向淡定的林翦璃拿着我硬塞給他的棉花糖,穿過一排鬧騰的娃們,用古非度官方語優雅禮貌地詢問了一位帶着五個孩子的老媽之後,順手就把我給他的難題變成了一堆小孩的意外之喜,然後安靜地坐下,把目光集中在戲台上,專心等待木偶戲開場。
我瞅了他一眼,沒說話,不是說好一起幼稚的嗎?跑這裡來裝大人,多沒趣。
古非度的這種傳統節目流傳至今,在大城市裡隻有對孩子的劇場還能維持,在成人市場早就沒觀衆了。今晚的故事是講三隻大灰狼如何在争奪一隻小白豬的過程中産生覺悟,最後統統改邪歸正開始吃草的故事。
我懷疑這編劇的是個素食主義者。
散場後我們好像巨人在小人國裡一樣,被一群意猶未盡的異常吵鬧的小矮人包圍着走出劇場。
我竟然也看得很投入,一直在回憶着劇情。
“你打算去哪裡?兒童遊樂場?”林翦璃跟我走了一段路,問我。
我舔舔嘴角殘留的甜味,擡頭看路,原來我們正跟着一堆小矮人朝兒童遊樂園的方向走,“好啊,好啊。”我露出很興奮的神态。
然後我們遭到無情的歧視。
很多場地隻對一米二以下兒童開放,成人入場需要兒童陪伴!
我們隻能鬼鬼祟祟地尾随着沒家長陪伴的小孩混進場,然後勉強把身體擠進小号的座位裡,根本沒有伸展餘地,轉輪開始運作後,我一直擔心會不會因為承重量超标,出現鍊條或者機械手臂斷裂的機械故障。
這種場合就體現出體型嬌小的好處來了。
一圈玩下來,我自我感覺良好地問林翦璃,“怎麼樣?小時候沒玩過吧?”象他這種神童的童年一定很凄慘,隻有上學外加各種興趣班補習班,遊樂場一定和他無緣。
他很無語地回答我,“早就玩膩了。”
我一臉不信,“你就吹吧。”我摸出掌中機,趁他不備勾住他脖子,飛快地來了張自拍,然後在剛開通的對話頻道裡把照片發給他,附加說明,“林氏帝業繼承人攜準繼承人緬懷童年,到此一遊。”
他一臉哭笑不得,“你這人發起神經來真是沒有底。”
我毫無愧色地點頭。
“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他望望烏黑的天,小孩子都在散場了。
“當然等天亮以後啰。”我趕在他否決之前附加煽情解釋,“和你一起時間金貴啊,每分每秒都得好好珍惜。”
看着我一臉言不由衷的表情,他隻能無語。
淩晨時分躺床上時,我還一點睡意也沒有,翻出那張合影找修圖軟件,把我和他都精修成一歲多剛會走路沒多久的樣子,為了逼真,我還特地用了一款能根據成年人樣貌回推幼兒時期樣貌的精修軟件,搞了好半天看不到修圖痕迹了,才轉發給林翦璃,附加說明,“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發完我把掌中機扔一邊,轉頭就睡着了。
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窗簾拉着,卧室裡一團黑,我還以為睡到了晚上,拉開窗簾往外看,差點被正午的陽光晃瞎了眼。我迷迷糊糊起床沖涼,才收拾停當就有人敲門。
我跟人上樓,坐在林翦璃那套大套房的一個大概是金子打造的明晃晃的偏廳裡,還不停地打哈欠,看到林翦璃進來,就問他,“這麼早叫我上來幹嘛?我還沒睡醒呢。”說完我摸出掌中機看了一眼,我靠,我發給他的照片費了我那麼大心思精修,他竟然一句話都沒回!
我擡起頭才想抱怨,又被眼前一排晶亮的鑽石吓了一跳,一排三個穿着筆挺的工作人員排着隊站在我面前,每人手裡托着一隻锃亮的黑絲絨玻璃禮盒,玻璃盒裡擺放着各種造型的鑽石,一看成色就知道價值不菲。我轉頭看林翦璃,“這是幹嘛?”準備合夥開發鑽石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