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趴了好長一陣才起床,洗漱完畢出門一看,房門外站着一個人,身材精勁修長,一雙眼眸諱莫若深,看人目光極有深度和力度,就像要在人身上剜一刀一樣。
我愣了一愣,脫口問道,“你是誰?”這人并不在昨天的晚宴上,這站姿有些奇怪,應該在門外等很久了。
“我是晔常昇。”這人用辭恰到好處,沒有多餘廢話也不至于惜字如金,“葉拉先生讓我跟着你,有事請吩咐。”
晔常昇是葉拉赫在和利堅的貼身保镖兼忠實跟班,據傳身手過人,比起杜安斯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葉拉赫出走時沒帶上他,他就一直閑着沒找活,一回來這人就自動歸隊了。
怎麼會突然安排這個人過來?難道和我剛才說門的事有關?我不過是抱怨這莊子老舊,沒說要人看門。這裡難道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危險嗎?還是葉拉赫去了一趟古非度,回來變得草木皆兵多慮了?
管他那麼多,反正有個跟班也挺好,“上哪裡吃早飯?”我問他。
戶外冷冽的空氣十分清爽,讓人精神振奮。經過花園時,我又看到那幾隻獅虎,躺在草地上曬太陽,好像與人無害的樣子。我忍不住走過去,想去獅子頭上拔毛,手才伸出去,就被晔常昇警告了,“不要摸它們。”
我收回手,“它們咬人嗎?”
“它們是養着看護莊園的,除了莊園主人和飼養員,原則上誰都不能和它們親近,走近看沒問題,觸摸和投食都是禁止的。你放心,它們不會随便咬人。”
原來是看家狗。
這倒是個好主意,不用找保镖看門看窗,養兩頭獅虎一左一右躺身邊就夠了。
偌大的莊園好像人都走空了,安靜異常,我放下空了的早茶杯,問晔常昇,“我的車在哪裡?”除了空運來的衣服,以清君臨的名義送來的還有在當地定購的兩輛車和一個配套司機,一輛是出席宴會專用,另一輛是出門顯擺專用。
“在車庫。”晔常昇緊接着又說,“葉拉先生讓你等他回來。”
什麼意思?這是有事要找我說,還是限制我的行動?我突然嗅出一絲不對勁來,看來我可能把情況想得太美,錯估了葉拉赫讓晔常昇跟着我的用意。我神色未變,順着他的話問,“他哪時回來?”
“午餐之前。”
我擡頭看看天,站起身,“車庫在哪裡?”
“清君先生,”晔常昇試圖阻止我。
“我趕在他回來之前回來就是了。”我打斷他,自顧自往前走,“這麼好的天氣,閑呆在這裡實在太浪費了,周圍有什麼好逛的?”車庫不知在哪裡,大門在哪我還是知道的,不讓我開車,兩條腿走出去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晔常昇頓了一頓,終于還是選擇跟上我的步伐。
清風雖則冷冽,卻讓人清醒,我開着車窗,吹着風,一路看着原野飛馳。晔常昇坐在後座另一頭,透過車窗看外面。
有個認路的司機,我本沒打算帶上他,他卻厚着臉皮跟了進來,美其名曰是替葉拉赫盡地主之誼。我沒挑穿他,不管是為了守護我的安全,還是監視我的行動,反正隻要我在葉拉府住着,就别想甩掉他。
我堅持到吃過午餐才回莊園,因為我有種預感,今天和葉拉赫的會談,不會太愉快,會影響到我午餐的胃口。
我在溫暖的玻璃房裡坐下,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熱茶,葉拉赫就臉色不豫地進來了。
晔常昇很知趣地退了出去。
我追看着他背影腰線的位置,這人眼光雖兇,勝在身形妖娆,後腰瘦而勁,要是走路一步三搖那就更有意思了,不知納格蘭會不會走位風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