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樸修教授是因為白菊花事件才離開古語班的。”第一句話說完,他的臉色就自然通暢了,神情也逐漸趾高氣揚起來,“這事和清君同學不無關系,我們想請你出面把樸修教授請回來。”
誰在傳這事和我有關?我的眼皮沉得更厲害了。
“這是我們全班同學的請求,想來清君同學也有同樣的意願,請你務必不要推辭,我們都會支持你。”他堅持着。
支持我什麼?我馬上就要走人了,誰教課關我什麼事!我一臉倦怠地看着他,想要人你們自己去校長室門口請願啊,這事就别怪我不管了。
好不容易回到客房,掌中機依舊靜靜地躺在今早撂下的地方,今天我沒開機,也沒帶着,夠乖了吧?瞅了一眼黑屏,我一頭栽在床上,和周公聊天去了。
臨睡之前,就冒出一個想法,怎麼這麼困,不是雷亞回來了在作怪吧?林翦璃一走,牛鬼蛇神都該露頭了。
雷亞沒來,掌中機自己亮起來了。
這東西一經林翦璃的手,就變成小白樓的控門系統,除了現場手動,全靠他遠程遙控,昨晚被他關機,今天又被他啟動。
“你還好吧?”掌中機發出慰問,聲音如往常般直擊心弦,他這聲音如果去講課的話,就如軍中最威儀的長官到場,必定全場自動起立,警醒且肅穆,一學期能省好多張椅子。
我迷迷糊糊把掌中機抓到掌中,聽到他的聲音,人清醒了一大半,閉着眼回他的話,“困。”
“那是不用視頻了?”他貌似解脫了一般。
我依舊保持着跌在床上時的姿勢,側過臉對着掌中機,睜了一半的眼看着屏幕上的風景,碧空朗日,白玉欄杆外,一條魚線筆直地垂落,對岸的山色深綠,半隐在陽光中,下方畫面隐約可見湍急的水流,“不是聽你話早睡早起嗎?這麼乖,有什麼獎勵?”我問。
“等你過來煮魚啊。”他說,人在鏡頭後,看不見。
我想起那時沈孟烶問我要近照,我發給他一張白牆,不由發笑,“你釣到魚沒?“鏡頭中那是懸崖居所的對面,我不知對着那裡發過多少呆,印象深刻。
“上鈎了。”我話還沒說完,魚線便緊緊繃直,他随手一甩一抽,一條色澤妖豔的銀藍曼龍便躍入畫面,他順手一撈把飛躍在空中的曼龍撩到手裡,問我,“知道這是什麼?”
“海龜。”我睜眼瞎說。這魚純屬觀賞類,很少有人釣來吃,不過據說味道鮮美,山澗裡的魚不但供吃,還可觀賞,果然是會享樂的主。
他把曼龍随手又抛了回去,空中飛過一道異色彩光,滑落水面。
我替那條曼龍疼了一疼,又不是鯉魚跳龍門,這麼高抛下去,難免摔成高位癱瘓,“下周考完,我就過去。”你手下留情,可别把魚都摔殘了,“你一個人?”四周很靜,除了風聲,沒有人聲。
“也是也不是。”他說。
也是,他老人家怎麼可能自己下廚,至少得有個廚子吧,可能還帶了個車夫,外加清潔工,不過再多人也不會來打擾他的清淨。
有人打下手一個人時是省事,兩人世界就礙眼了,“我過去給你煮魚沒問題,不過你得穿上那身沖浪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順便腦補了一下可能出現的場景。
“做夢。”對于我的無理要求,他果斷地提了一個可行性建議。
我抿着嘴笑,雖然看不到他,感覺好似坐在他身旁垂釣,一起無所事事地虛度光陰,感覺惬意非常,灑在他身上的陽光一樣照着我,暖意融融,海風的聲音順着聯營網送到我的耳邊,幾乎讓我聞到海的腥味,還有他的氣息。
“小璃。”我叫了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