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我這樣子能撐多久。
也許等不到天長地久就先翹了。
我枕着滿腹欲求不滿墜入夢鄉。
如果真能變成一隻貓,被他這樣撸撸毛就滿足了,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可以沒事就可以跺在他肩上,軟毛蹭着他的臉與頸的分割線,尾巴盤住他的鎖骨輕輕掃過,喵。
深夜時分下了一場雨,吵醒了我的貓生,硬頂升得及時,才沒變成落湯雞,我勉強睜眼瞄了一眼打在車窗上的雨,車窗被打開一道縫,雨的氣息撲進來,瞬間填滿整座車廂,封鎖在車外的雨聲也灌進來,有種直接睡在了雨中的幻覺,我的神知有一瞬被喚醒,下一瞬又被推進夢裡,在醒與睡之間遊離了片刻,才又墜入黑夢鄉,失去神智前好似看到他睜着眼對着車頂出神,又好似隻是夢境中的幻覺,我總覺得自己并沒有睡,而是一直睜着眼在看他,一會兒看得真切,一會兒又看不清。
雨後的空氣特别地空明清爽,天微明之際我枕着鳥鳴聲長久地糾纏在将醒未醒的邊緣,直到被車門彈開的細微震動徹底驚醒,睜開眼,就看到林翦璃手執掌中機離去的側影,不知是怕吵醒我,還是不能讓我聽到的隐秘,他一路走去隻是聽着,沒有答話。我透過車窗看着他消失在室門之後,才轉了轉睡僵了的脖子,慢慢翻身坐起,昨晚半趴半躺的睡姿實在别扭,整個中段都麻木得幾乎失去了感知,花灑下沖了許久才恢複正常,捂着空空如也的胃打開冰箱門,我呆滞了,偌大的冷藏室裡面竟然空空如也,除了暖洋洋的燈光别無一物,冰櫃裡亦如是,隻有各種款式的冰塊,難不成他早成了仙平日就隻需飲冰裹腹?
我擡頭,正見換洗一新的林翦璃走入廚房,張口就問,“你家的冰箱就是個擺設?”
“何止,連這屋也是擺設。”不然昨晚為何有床不睡要睡車椅子?他走到陳列櫃前,取出一隻水杯,邊接過濾水邊說。
“那胃空了怎麼解決?”我問,喝水可喝不飽。
“平時這屋沒人住,誰讓你昨晚過來沒通知管家。“他喝了口水潤口,“你下廚的話我可以通知人送食材來,不然就直接點餐。”
也是,上次沖浪回來他也是直接叫了廚師帶着新鮮食材過來現做,他大概沒有吃隔夜食的習慣。
我看了看大魚缸裡養着的上次抓上來還沒吃的幾條魚,想到那條沒了魚皮的魚,頓時沒了顯擺的興緻,“算了,出去吃吧。”跑車還在露台上曬着呢,正好把它挪走,那車四平八穩地趴那四盞透視車燈對着,總覺得它好似身負着看到不爽的人就緊盯不放的重任一般。
走到車前,我腦子突然抽風攔住了他,“今天我來開。”
他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坐進了副駕位。
我坐在了駕位上,才後知後覺地研究自己出了什麼狀況,但凡與人同車,我一向是不當司機的,昨晚破例是因為他睡着了,今天卻是因為我昨晚沒睡安穩有些萎靡,順帶覺得他昨晚也沒有睡好,怕他累着,其實他看上去神精氣冒的,一點不像睜眼對了半晚上天沒睡的樣子,在路口等車流缺口的時候,我還在思考這個問題,以至于啟動換擋時油門離合器沒踩對位,直接卡殼熄火了。對此陰溝裡翻船的坑爹變故林翦璃保持靜默,嘴角弧度一絲未變,黑框眼鏡不透光的寬邊鏡腳遮着眼梢,一時也辨不清他究竟有沒有露出嘲笑譏諷的意味,我卻瞬間聯想到給我清一的那次他說的那句不要半道從空中掉落的話來,認定他一定覺得這次是證據确鑿了他的擔心不是多餘的,便做賊心虛地先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