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意會錯了我的意思,臉瞬間飛紅,勉強維持着鎮定,“你這!”
我在他罵人話出口之前解釋,“我穿成這個樣子能去什麼高雅場所?”
他臉上的紅暈褪盡,深吸一口氣,重新戴好他那盡職員工的面具,語氣刻闆地回答,“前面街區左轉,有一家酒吧可能符合你的要求。”
有問必答答案精準之上班機器版蕭閑再次就位,帶着這人出來開工真是太有喜感了,比單口秀搞笑得多,也不知林翦璃去哪裡找來這樣的人才。
其實出來夜遊并沒必要穿着怪異,奇裝異服完全是為了誤導蕭閑逗趣,他誠不負我果然十分配合。
他把車停在側巷的一間酒吧前,我擡頭一看,頓時無語,“黑色郊狼”,這是金斯頓出名的基佬夜店,名聲爛到牆見牆塌,門面再高大也挺不住那倒一地的聲名狼藉,到這裡來的人目的明确,不用在額頭上貼字大家都心知肚明,他這是歪了心眼帶我來給他小老闆戴綠帽子?
他目不斜視地下車過來給我開門,指了指街對面同樣門面高大的一座酒吧,“這邊。”
我松了口氣,他要是比我還放得開,那今晚我隻能規規矩矩做人了。
我在“衆生百态”酒吧門口很有氣勢地一站,掃視着裡面興高采烈的酒客們,尋思着到底該找誰的麻煩,有眼色的一看就知道街頭收保護費的流氓帶一打手駕到,機警的吧台小哥已經摸上報警器,準備惡人先告狀,和警察叔叔彙報有人要借酒鬧事。
“阿九,門口有客人,麻煩招呼一下。”坐鎮關口的濃眉小眼的小哥撐着一對咪咪眼眸觀六路,手指一按紅色按鈕,掰開口,傳聲筒壓過滿堂震天響的音樂冒出這麼一句話。
“得勒。”有個蛇精腰小哥前曲後彎原地打轉地貼着不長眼的酒客群麻利地突圍出來,一路屈伸自如硬生生地沒有碰到任何人,看那身手絕對是全身隻有脊梁骨,他一溜煙跑到我面前,抖直骨架,站得象根針,仰頭笑得見牙不見眼,“兩位裡邊請,不知該怎麼稱呼啊?”
喝酒還得報名,這酒吧果然與衆不同,裡面燈光大亮,雖說不比白晝,夜自修看書絕對沒有問題,酒桌每張都不同,有些古樸端莊,有些透明妖豔,腿上還帶霓虹燈閃爍不止,酒桌邊的客人也穿着打扮各異,奇形怪狀,還有人帶着面具,我這一身閃光衣料混迹其中竟然沒有一絲違和。
這蕭閑呆是呆了些,做事确實有料。
我跟着阿九往裡走,一路被人無視,這裡的酒客都很年輕,圍着桌子自成一群,旁若無人地大聲交談,幾乎不留意旁人。
“身份證件看一下好不好?”才剛坐定,阿九又提不合理要求。
“我們不點含酒精飲料。”蕭閑在我發問之前回答。
“得勒。”阿九放下兩張酒單,不再催問證件,“這是我們這裡無酒精飲品單,兩位看着面生,第一次來?有沒有相熟的看台員?”
蕭閑搖頭,“哪個不忙的看台員就行。”
“那要不要我介紹一下本店的特色飲料?”阿九繼續愉快地詢問,那笑眉不見眼的表情象是糊臉上的,一直沒變過。
“不用,我們自己會點。”蕭閑說。
“那好,我先去給兩位拿杯水,本店白水管飽,兩位慢坐。”阿九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有意思,來酒吧不喝酒,酒吧裡都是有家教目不斜視的年輕人,鬧事都不知該找誰,就這樣還找了個最安靜大部人都看不到的角落坐。
我看着蕭閑再一次意義不明地笑,他這是把我所有借酒撒瘋的路都提前堵住了啊。
他一臉嚴肅認真地查驗飲品單。
“這裡你沒來過?”我問他,不熟的地方帶我來,酒單還要臨時研究,有些失職啊。
“聽說過。”他好像沒察覺我的不善,頭也不擡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