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沒在楚西河面前這樣嚣張過,也不知道他是否對此接受良好……葉嬌娘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擔憂,她的内核已經不再是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了,經曆過前世在京城幾十年的浮浮沉沉,做事随心所欲多了。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沈晝斜他一眼,“他要是敢生氣,你就跟我回京城,我哥這種事處理多了。”
楚西河冷淡的掃了他一眼,低聲對葉嬌娘說道:“别跟他學這些,上不得台面。”
“楚西河你說誰呢?”沈晝頓時不樂意了。
楚西河望了他一眼,唇角微微勾起:“除了你還有誰?”
沈晝當即撸起了袖子:“好啊你楚西河,有本事現在就跟我打一架!”
“韓天宇度量極小,你這樣羞辱他,他不會善罷甘休的。”楚西河突然說道。
正在撸袖子的沈晝愣了一下,臉上有些不自然,依舊無比張狂道:“敢打他老子就沒再怕的,我哥可不是好惹的!”
葉嬌娘失笑,上輩子沈晝活了幾十年,到最後還是一口一個我哥怎麼怎麼樣,沒想到一輩子過去了,這習慣還是沒改。
沈晝是魏國公老來得子,又自幼喪母,幾乎是兄長沈炤一手帶大,兄弟二人之間的感情非同一般,再加上沈炤是出了名的護犢子,可以說,整個京城都沒人敢輕易招惹他。
沈晝說罷也覺得自己活了兩輩子還是這樣有些丢臉,但更多的是理直氣壯:“我哥樂意護着我,我就是有一個好哥哥,楚西河你想羨慕還羨慕不來呢。”
楚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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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晝到北海關是以協助的名義,與韓天宇平級,但北海關從前是韓家兩兄弟做主,想要打開局面并不容易。
鑒于大祁境内早已發現了蠻人蹤迹,北海關怕是已有漏洞,沈晝對外絲毫未提布防圖,尋了機會便帶着護衛出來打獵,借此機會摸清北海關的情況。
楚西河和葉嬌娘也跟在其中。
北海關附近人煙稀少,駐軍足有七八萬,分散在幾個不同的駐點,即便是馬不停蹄的趕也需要大半日的功夫,好在沈晝身邊的侍衛夠多,早已做好了在野外紮營的準備。
經過大半日的功夫,一行人早已摸清了北海關附近的狀況,原本也不會這樣順利,但有沈晝的身份在,各個駐防點的将領也都不敢多加阻攔。
夜幕漸漸降臨,侍衛們打來了獵物,尋了一個陡坡安營紮寨,楚西河和沈晝坐在篝火邊,神色都有些凝重。
“這一路看下來,似乎沒什麼漏洞,”楚西河眉頭微微蹙起,“同一時間段的巡邏有四批,按照他們出現的次數推測,每刻鐘都有一支小隊被替換,蠻人想要悄無聲息的闖過邊境線,幾乎毫無可能。”
沈晝輕輕颔首,解釋道:“不止如此,那些将領有許多都是韓家的老部下,對韓家忠心耿耿,還有一些是皇上信任的老将,背叛的可能性并不大。而且我聽說,北海關的布防是輪換制,每一段時間都會調換駐防地點,調換順序隻有高層才知道。”
葉嬌娘對這些事并不太懂,但聽楚西河和沈晝的語氣,也能察覺出幾分不妥,低聲詢問道:“如果是這樣,蠻人怎麼會輕易出現在大祁境内?北海關是總駐防地,附近有什麼風吹草動可都瞞不住。”
“問題就出在這兒,”楚西河下意識的看向沈晝,“如果北海關的布防沒有差錯,内部一定出了問題,沈晝,你可要小心了。”
如果北海關内部存在問題,那沈晝的出現無意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比起抄家滅族的通敵大罪,得罪或害死一個沈晝又算得了什麼?
想起沈晝在最近幾日一路作死,楚西河就忍不住有些頭大。
“不要顯露太多野心,也不要逼得太緊,現在的韓家就像是一條瘋狗,逼得越緊,反撲就越厲害。”楚西河提醒道。
沈晝莫名有些不自在,他跟楚西河吵架吵慣了,也習慣了跟他不服輸的争搶,冷不丁聽他這樣為他分析考慮,竟有一種不适的怪異感。
他可是沈晝,比楚西河多活了一輩子的天選之子,居然還要被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提醒教育?
更何況這十幾歲的小少年還是他的情敵!!!
……但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好像還不賴?
一瞬間,沈晝淩亂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