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對她來說已經是一個例外了。
他也搞不清楚今天為什麼會生氣,在聽到她喊甯軒“二哥哥”的時候,他感到更多的是憤怒和難過,哪怕知道她名義上就該叫甯軒一聲哥哥,可他依舊很不舒服。
像是被信任的夥伴背叛,又像是要把自己重新丢進暗無天日的黑暗裡。
她明明說過要跟他一起的,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該改變。
哪怕隻是一個陰謀,一幕逢場作戲的笑談,他都不願意。
甯暮閉上了雙眼,聽着街上的喧鬧聲,心底湧出一絲絲不安。
他不該是這樣的,就算把甯晚當妹妹照顧,也應該明白早晚有一天她會嫁人,不論是大皇子還是其他世家子弟,亦或是最尋常不過的百姓。
他有什麼理由要求她永遠的和他保持步伐一緻呢?沒有。
可他……真的會願意嗎?
甯暮頓了頓,事情好像朝着越發不可控的場面奔湧而去,連他自己都無法阻攔。
“以後不要随便叫人哥哥,甯軒不配,”甯暮睜開眼看,冷靜的看向江晚,淡淡道,“也不能随便跟男人親近,尤其是晉王,甯晚,你記住了嗎?”
他不知道晉王為什麼會把甯軒錯看成了甯晚,但若非如此,今日他們的處境必定會很艱難。
晉王和甯軒從一開始想要算計的人就是甯晚,雖然甯晚把酒杯換了回去,也陰差陽錯的躲開了這一場災禍,但依舊讓甯暮驚出了一身冷汗。
原以為晉王尤其在意名聲,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得太出格,誰知道他竟真的這樣幹了。
可這次甯暮是真的冤枉晉王了,前一段時日丢失的氣運讓他神思恍惚,面對甯軒貼心提出的好建議,他高興還來不及,哪有心思去想更多的事情。
畢竟不是誰都有魄力算計妹妹,并親手送上他的床榻。
江晚立刻應道:“我才沒有跟他們親近,他們都是壞人,我去教訓他們而已,而且我叫甯軒哥哥也是為了迷惑他,騙他上當,他才不是我哥哥呢。”
說着她還挺起了胸,小臉上挂着一抹得意,看來她還是很有騙人的天賦。
甯暮瞥了她一眼,冷淡道:“那也不行,就算是欺騙,也不可以以身涉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晉王他死不要臉的就是想碰你怎麼辦?如果他沒有看錯甯軒,現在的你估計已經在晉王府裡。”
“才不會呢,”江晚說道,“晉王他一定會看錯……反正就是……晉王的眼睛不太好使。”
甯暮頓了頓,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甯晚好像突然間擁有了很多秘密,包括上回她偷偷喂給他的藥丸,根本不是尋常藥鋪裡能夠做出來的效果。
他這雙|腿已經折磨了十七年,到底是什麼狀況,甯暮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不過甯暮也沒多問,緩緩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淡淡道:“那你以後還叫不叫他哥哥了?”
江晚趴在輪椅的扶手上,仰頭盯着甯暮的臉,直把他看得頭皮發麻,眼神閃爍起來。
“甯暮啊,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好酸哦。”江晚歪着頭問道。
甯暮:“……我沒有!”
江晚:“你就有!别想騙我了,你就是不高興我叫甯軒二哥哥,一句稱呼而已,沒想到你連這點兒小事都生氣。”
說着露出一副我真是看錯了你的表情。
甯暮被她當面戳破,臉上有些挂不住,有些郁悶的别過臉去,不理她了。
江晚杏眸彎彎,小臉上挂着笑,嫩白的手指在他的身上戳了戳:“好吧,我不叫他就是了,那你也别生氣。”
“呵。”甯暮一臉我根本不在乎的模樣,高傲冷淡的揚起了下巴。
江晚歪歪頭,故意說道:“哎呀,咱們是不是把二哥哥忘在長公主府了?”
甯暮冷冷的掃過來一眼,對上江晚滿是得意的笑,心裡有些發堵,擡手掐住了她的小臉,軟軟的一小團,又滑又嫩,手感很不錯。
江晚臉上的笑瞬間僵住,一動不敢動,隻能氣鼓鼓的看着他。
她臉上沒有多少肉,甯暮也沒用太大的力氣,但江晚總覺得她稍稍一動,就會跟以前一樣被揪下來好多毛。
甯暮眼底掠過一抹笑意,伸手把一根銀钗插到了她的發間,盯着她一字一頓的教訓道:“保管好自己的東西,不準再給旁人,尤其是男子。”
“……哦。”
待他松手,江晚摸摸頭上的發钗,再摸摸完好無損的臉頰,呲着一口小白牙兇他。
“甯暮!以後不準掐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