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哪一件首飾戴在她身上都格外的漂亮,甯暮竟頭一次對這些女人用的玩意兒産生了興趣。
江晚也覺得那些首飾很漂亮,但她沒有銀子,又不好跟甯暮借,隻能眼巴巴的看着,神色莫名有些可憐,像極了隔壁快要饞哭的小孩兒。
甯暮有些好笑,沒好氣的将她拉過身邊:“喜歡什麼就拿,若是都喜歡,改日将這間鋪子移到你的名下。”
“可是……”江晚猶豫的縮回了手,偷偷瞄了一眼甯暮,小聲道,“我沒錢呀,什麼都沒有。”
她不是侯府的養女,也不再是甯暮的妹妹了,常常去蹭他的飯,住他的地盤已經放霸道了,再把他的寶貝搶過來,也委實太過可惡,她江晚可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甯暮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按在輪椅上的雙手控制不住的加大了力氣,擠壓得指節泛白。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江晚不再是他名義上的妹妹,這很好,但是她卻跟他突然生疏起來,連這些東西都要計較。
他似乎有些失算……
甯暮垂眸,輕聲說道:“晚晚,你把我當什麼看待?”
他尚且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意,但下意識的想要跟她親近,把她從侯府剝離,是他一直都想做的事情。
如果這件事的後果是失去她,他會後悔。
江晚的脊背突然發涼,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如果甯暮知道她把他當寵物養,恐怕她下一刻就要流落街頭。
她飛快的在心裡籌謀得失,選了一個最合适的答案:“當然是兄長了,甯暮哥哥,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兄長。”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她叫他哥哥了,而今突然這麼叫,甯暮心裡怪怪的,頗有幾分不适,卻隻能強忍着說道:“既然是兄長,那你為何要跟我這樣客氣?”
“收下。”
江晚想想也是,雖然她是一隻很窮的兩腳獸,沒辦法養活好甯暮,但她可是來幫他治腿打壞人的,小小的收一點禮物也沒什麼。
于是她很愉快的收了下來,接着又去量了身段,選了幾批好料子,将來做成衣服一定很好看。
直到大大小小的禮物裝滿了大半個馬車,江晚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朱雀大街。
南陽侯沒再派人來打擾,江晚與甯暮兩人生活的也十分自在,哪怕宅子僻靜了些,江晚每天也能折騰出鬧市一般的效果。
在日複一日的平靜中,系統終于忍不住跳了出來。
“晉王的聲譽已經挽回了大半,你以前的努力就要白費了。”它冷冰冰的提醒道。
江晚漫不經心的把小黑推到一邊,懶洋洋的癱在陽光下,有一搭沒一搭的玩弄着自己的頭發。
上回宴會之後,晉王的名聲的确亂了一陣子,可是前不久皇上為他賜婚,将鎮北王的獨女明月郡主許配給累晉王,也算是變相的為他正名了。
再加上甯軒這一陣子格外消停,百姓也漸漸淡忘了他們之間的鬧劇。
“氣運點我已經花了,”江晚的小臉上滿是無辜,睜大了杏眸說道,“你總不能再向我讨回去吧,這也太無賴了。”
系統當然沒辦法再把氣運點收回去,隻能道:“之前你很容易下手,是因為晉王太過依賴氣運帶來的魅力,但他現在已經開始醒悟,沒有那麼容易對付了,宿主,你要小心。”
失去的氣運不可能再恢複,但以後的晉王生出了戒心,也不會再那麼容易相信旁人。
江晚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目前的處境,她現在隻是甯暮的半個妹妹,不再是侯府的養女,跟京城貴女的圈子格格不入,想要接近晉王的确很麻煩。
但現在她被甯暮保護得好好的,晉王不知怎麼也沒上門來招惹她,她總不能主動跑出去為甯暮招攬禍事吧?
江晚很是惆怅。
正在她發愁的時候,外面響起雜亂的腳步聲,接着一張熟悉的面孔走進來,他的身後跟着許多下人,排着隊把箱子擡了進來。
春日的陽光正好,江晚半躺在特制的椅子上,漫不經心的瞥過,再次舒服的眯起眼。
人生大事無非就是吃飽睡覺抓老鼠,順便養一下甯暮,至于其他人,她太忙了,根本沒工夫理會。
多日不見,少女出落的越發|漂亮了,烏黑的青絲在微風裡輕輕浮動,白皙嬌嫩的臉龐在陽光下竟像是半透明的一樣,襯着一層金黃的暖意,平添了幾分仙氣。
大皇子不由得放慢腳步,連呼吸都變得極輕。
甯暮的輪椅不知何時斜在了他的前頭,陰着臉問道:“你來做什麼?”
連敬語都沒用。
大皇子戀戀不舍的移開目光:“提親,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