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回應,變本加厲向下,停于肚臍周圍,搔弄攏撚,實至名歸在欺負她。
“主人..主人...”
“我叫了,你别再動我了!”
眼淚還是滑下來,糊了滿臉,戴鴻深将其抹去,十分無奈...
“怎麼這麼愛哭啊?”
越靈雨縮在他懷裡抽泣,眼淚還是像不要錢似的往出掉,沾濕他的睡衣領口,逐漸忍不住的嗚咽聲由小變大,哭得莫名傷心。
她真的很想打他一頓...
好歹她也二十六歲了,老這麼做一半留一半是想謀.殺嗎?以為所有人都和他自己一樣是千年忍神...
他能忍,她忍不了!
“嗚嗚——”
戴鴻深徹底服氣,從沒見過有人這麼能哭...
像水做的。
直到他的手指被握住,又緩緩移動向下...比喻成真。
這個小流氓...
過程不算長,前後不過三五分鐘,越靈雨整顆頭都紅住,躲進被裡裝死,再沒了作勁。
索性他也不再難為她,翻身下床,摸着黑走。
“你去哪啊~”
聲音很小,似在殼裡說話,但周圍太安靜,所以顯眼。
“你先睡吧。”
戴鴻深腳步未停,也沒回頭看她,幾個字說得格外冷硬,充斥着克制...
克制什麼?
怕真和她發生關系之後,就再也甩不掉了?
越靈雨的眼神冷厲下來,風暴暗藏,黑夜...總是可以輕易激發各種邪念,人鬼不分,都是尋常。
他喜歡控制...那自己就偏要他失去控制。
收斂起刺,她也下床,浴室隔音不錯,勉強聽到有水聲嘩嘩得響。
小提琴在演出結束後就被送了回來,放在原位,她昨天晚上就看到了,壓根沒理,碰都沒碰一下。
試試音,還算正常,便懶得再調。
拉什麼呢?
好像隻能拉那首...
半跪在床榻上,身上的浴袍松垮寬大,不如從前在海灘邊的裙子飄逸...
浴室的光隐隐可以照向她,不亮,應該隻勉強看得見輪廓,足夠了。
于是,她等待,等他來。
等了好久...
也不算太久...
比十年好不少。
“你在做什麼?”
她不回答,等着他挨近。
“靈雨?”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這聲名字喊得好溫柔,像是第一次這麼柔。
“噓~我要送你禮物了。”
“除了我爸爸,我還沒為别人單獨演奏過,你就是第二個。.”
也許,也會是最後一個。
戴鴻深緩緩坐下,在她面前,注視她,間隔不過三十厘米,早超出演奏者和觀衆的應有距離,他們卻像不知。
裝不知。
熟悉又陌生的曲子,他知道,是憂郁小夜曲。
十年前聽過一次,在之後的演奏會上,她再沒拉過,仿佛把記憶盡數封存。
他也已經記不得當時的一情一景了。
他曾經這樣以為。
在熱鬧的白崖,偏僻的一角,與其說沙灘,倒不如說石灘,處處硌人。
他意外到達,意外停歇,意外見她...
他好像沒說過實話,自己其實看她流了半天的血,并沒想施以援手。
隻因實在無意改變别人的命運軌迹。
結果堪稱鬼使神差。
為三十六歲的自己埋下顆雷。
當年痛快割.腕的女孩此刻卻小心翼翼地吻着他,上身前傾,雙手撐在床單上,眼睫顫抖緊閉,他預感會再次有淚滑落...
然而沒有...
倒是别的滑落...
随着她的手。
胸中有情緒爆開,戴鴻深隐約猜到,他餘生都将為今晚的決定付出代價。
琴被摔在地闆上,清脆一聲,連同所有的理智和自持,野獸、邪念、鬼...傾巢而出,席卷靈魂。
注定不會有人抵抗得過。
所謂命運軌迹...
他的車壞了,煩躁之際偶聞琴聲,窺見少女,從此之後,再逃不掉。
何來改變?
浴袍又被丢到今早的位置,皺皺巴巴一坨,沒人青睐它。
...
越靈雨隻覺得累,精神累,身體累,與血快流盡之前差不多,但她哭不出來,方才也該流淚的,卻莫名失敗。
他不抱她,就隻抓着她那印了片落日的手腕,力道快捏碎她,整個人支在她上方俯視、丈量、檢閱...
像第一次見她。
像才認識她。
“阿雨...”
“用那隻手抱緊我...”
她直接醉倒在這兩句話裡。
又開始錯覺,他們再也不會分開...
于是她強迫自己複習制定的‘複仇計劃’,可惜一秒都沒維持住,他實在是夠粗暴,把她當鐵打的。
她連叫他輕一點的機會都沒有。
“阿雨,告訴我,你劃傷自己的時候用了多少力?”
多少力?哪裡還記得...事到如今,連當時的痛感都已經瀕臨模糊了...
“為什麼還不止一刀?就這麼想死?”
一句又一句的逼問,她再招架不住,遲到的淚終于抵達,瀑布一樣,全部澆灌進戴鴻深心頭,幾乎快将他燙熟。
越靈雨不住地震顫,下意識往他的方向縮,抱着他的手也漸漸失去力氣,随她墜落。
“現在呢?什麼感覺?”
...
“回答。”
...
“說話。”
他頗具耐心,就想要越靈雨親口說。
可她隻顧得上哭...
騰騰得粉,大面積渲染肌膚,頭發都好像更紅了...她想用沉默躲過這個問題,但戴鴻深還在注視她,等待她,頗為執着。
她最擅長的逃避,在他那,是絕對不允許的。
”那時候很疼,疼得使不上什麼勁,現在...很舒服~”
“嗯。”
戴鴻深似乎有被她的坦誠和乖巧取悅到,神情慢慢和煦下來,雖仍舊是一貫的強勢作風,但到底不再以懲罰為底色。
盯着她的眼睛看,看她皺眉、咬唇、羞澀、不敢擡眼,看她光潔的額頭逐漸滲出細密汗珠,像被他榨出果汁。
他也不吻她,否則錯過任何一道精彩聲樂,這場戲劇都将毫無意義。
他在完全掌控她。
她也渴望被他掌控。
羞恥下迸發出的深刻快感,幾乎要繡進骨頭裡,她的一切都在戴鴻深眼中暴露,無處躲藏,他仿佛在記錄實驗數據,認真得要命。
什麼時候會有什麼反應,某種反應代表什麼,他全要弄懂。
不給她任何欲蓋彌彰的機會。
“滿意了嗎?小流氓...”
越靈雨當然是不滿意的,好不容易才溫柔一會,不多享受享受怎麼行?于是她嬌俏地搖頭,委屈巴巴地蹭他,試圖再索取些糖果。
恍惚間,窗外好像又開始下雪了,可惜窗簾緊閉,誰也沒機會看清...
旖旎情思,輾轉枕側,大有無休無止的征兆,直到一聲‘Daddy’闖入耳中,簾幕掀起,表演結束。
...
“你叫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