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三月後，天氣變得晴朗了一些，但依舊寒風凜冽。一個戴着垂至腳尖的黑色面紗的女人，被風吹着歪歪扭扭地向前行走。她進入豬頭酒吧，放了三枚西可在桌上，“一杯生啤酒。”她的聲音嘶啞，像是在拉一把斷弦的琴。

她隔着面紗掃視了一圈店裡的顧客，目光停在一個裹在破爛布料中的男人身上，端着酒杯徑直走了過去。

“聽說你這兒有些有趣的東西。”

那個男人低下頭，開始從鼓鼓的大包裡翻找。他拿出了幾個古舊的小玩意放在桌上，女人注意到他的五指也被繃帶纏繞着。她用魔杖挑開一隻懷表，又戳了戳玳瑁盒上的鎖。

“不是，不是這些。”她說，“我希望是更特别的。”

男人臉上的繃帶裡露出了一隻眼，懷疑地盯着她看了幾秒，最後從身邊被黑布蓋着的東西裡取出了一盆裝在玻璃盒中的植物。

“荨麻？”

“澳洲刺荨麻。”男人終于開了口，用粗糙的聲音回複道，“80加隆。”

女人施了個咒語，從肮髒的角落裡捉來了一隻老鼠，把它放進玻璃盒後迅速地關上了蓋子。

老鼠驚惶地在盒子裡轉着圈逃竄，十幾秒後忽然抽搐着，尖細的嘴不斷張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不久就沒了動靜。

她将一袋金加隆放在桌上，伸出手按住桌上的懷表，“這個我也要了。”

————

“3—2—1—砰——”

希瑟握着的巧克力蛋被撞出一個裂口。

“耶！”對面的人驕傲地拿着一個巧克力蛋給圍觀的人查驗，希瑟願賭服輸，從旁邊的酒杯塔裡拿了一杯黑醋栗汁，一口氣悶了下去。

“嘶——好難喝！”她的臉皺成一團，起身騰位置給下一位挑戰的學生。這個活動算是斯萊特林的複活節傳統，兩人拿着巧克力蛋相撞，碎掉的人要喝酸澀的飲料，換下一位學生上去挑戰，最後留下來的人會得到一個鑲滿寶石的複活節彩蛋。勝者一般都是六七年級的學生，據說他們會用某種魔咒偷偷檢驗巧克力蛋的質量。今年的彩蛋上裝飾着大量的蛋白石和珍珠，希瑟一眼就喜歡上了，連要複習的功課也暫時放在一邊。

不甘心。哼，暑假她要找妖精打造一個一模一樣的彩蛋。

她回到了休息室裡五年級和七年級的複習區域。複活節假日的到來，也代表O.W.L.s和N.E.W.T.s的臨近，公共休息室的桌上有一大堆關于各種巫師職業的小冊子、傳單和通知，布告欄裡也貼着五年級學生必須與其院長面談将來的就業問題的通知和面談時間表。斯萊特林的大部分學生，應該都會選擇繼承家業或者從政，希瑟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她的時間被安排在了複活節後周五上午10點，剛好是她沒有課程的空閑時間。

周五她在禮堂用完早餐，和朋友告别後獨自去了圖書館裡複習，快到點才慢悠悠地離開，穿過挂毯，進入通向二樓的近路，前往位于地窖的斯内普辦公室。在她踏進辦公室，身後的門自動合上的一瞬，希瑟口袋裡懷表輕微震動了一下，指針剛好移動到數字10。

“上午好，斯内普教授。”她停在斯内普的桌前，桌上擺放着一些小冊子和羊皮紙資料。地窖裡的蠟燭比往日多點了幾盞，氛圍莊重，但這絲毫不影響希瑟的小心思。

“非常"準時"，坐下吧。”斯内普輕聲說，“你一定沒忘記這次面談。”

“抱歉，在圖書館查閱資料耽誤了些時間。”希瑟在他的對面坐下，似無意地繼續說：“關于消腫劑的一點問題。”

“如果你願意問問你的魔藥課教授，休伯特小姐，你就不會在這上面浪費時間了。”

“謝謝你先生，之後我會在适當的時間叨擾您的。”希瑟輕快地說。

斯内普意識到了她的意圖，嘴唇抿的更薄了，冷聲說：“談談你畢業後的打算吧。”

“接手家族生意，作為藥劑師釀造魔藥，或者先留在霍格沃茨實習一段時間，例如魔藥學助教？”

“考慮到你的家庭情況，我不認為後者有太大的可能——不過這兩者都需要在魔藥學和草藥學獲得E，另外包括黑魔法防禦學的其他兩門至少是A……”斯内普低頭翻閱着希瑟前兩年的成績，提醒她，“我的N.E.W.T.班隻接受成績為O的學生。”

“當然，您會看見我出現在那兒。”

“非常好。”他簡短地說。

希瑟拿出懷表看了一眼，詢問道：“我能問問有關助教的事情嗎？”

“如果你堅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