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封閉術?斯内普教授要親自教你?”
手中的筆在空中停頓了一秒,她偏過頭看向哈利,眼中迸出豔羨的火光。
“我真羨慕你。”希瑟的語氣很幽怨,“請好好學。”
“鄧布利多想讓你不再做那些關于伏地魔的夢,”赫敏立刻問他,“你不會舍不得它們吧?”
“跟斯内普補課?”羅恩聲音中充滿了恐懼,“我甯可做噩夢。”
對他們說了要跟斯内普學大腦封閉術的事後,三人的關注點不同,這些話也無法減輕他的恐懼。哈利沉重地想着,開學後要面對斯内普的單獨輔導,沒人能理解他的心情。離開格裡莫廣場12号的前一晚,他沒怎麼睡好,企圖延長這最後祥和的時間。這導緻他第二天坐騎士公共汽車時,一路上哈欠連連。
車子駛過白雪覆蓋的霍格莫德村,搖搖晃晃地停在了霍格沃茨大門外。盧平、唐克斯和小天狼星幫他們把行李弄下車,目送着他們進學校。
穿過橡木大門的時候,希瑟想起了一件事。
“說起來,既然你加入了鳳凰社,要不要加入我們的秘密社團?”她問憐子。
“格蘭傑小姐組織的那個?抱歉,我已經拒絕過一次了。我沒有時間,有一些别的任務……嗯,也算不上任務,隻是一些需要費時費力去核實的東西。”
“噢,好吧。那很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做。”她拖着箱子走在結冰的車道上,聽見前面的雙胞胎正在講關于“喂一條龍需要多少個家養小精靈”的冷笑話。除了赫敏緊繃着臉,其他人都被逗笑了。
她小聲咕哝着:“到現在為止,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那兒,比起能幫助大家,比起鄧布利多口中的保護,更像是——”
更像是一種監管,希瑟沒有将這個想法說出口。
她想像其他人一樣有所貢獻,不希望自己來之不易的平靜生活被人毀掉,就算那個人是伏地魔。可是鄧布利多并沒有完全信任她,她能感覺到。
“你很重要,希瑟,你的加入會讓很多事都變得不同。”憐子偏過頭,朝她微微一笑,“這不是寬慰的話,我的預感一向很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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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封閉術,一門能夠防止頭腦受到魔法入侵和影響的魔法,尤其對攝神取念關閉思想和感受。在知道斯内普要教哈利這個魔法後,希瑟即刻給克勞德寫了一封信,詢問了有關這方面的問題。
“……事實上,很多純血家族都會對子女進行大腦封閉術的培訓,你的母親在13歲就接受了父親的教導,而父親居然在我16歲的時候才開始教我。當然啦,伊芙琳在多數方面都做得比我好,這個也不例外。”克勞德在信中這樣寫到,“由父親來指導你是最好不過了,不過,我可以給你一樣從前我用來練習的魔法物品。記得适當使用,剛開始也許會有些難。”
開學兩天後,克勞德寄來了一枚生鏽的化妝鏡,橢圓形,黃銅材質。希瑟坐在床簾後打開了它,看着鏡中自己的面孔漸漸變得陌生,熟悉的感覺再次出現,一幅幅畫面像放電影般地在腦海中閃過。她拼力抵抗着,大腦劇痛地從那些記憶裡将自己抽了出來。等她回到現實後,發現自己趴在床上,右手緊緊地壓住了鏡子。即使有上一次被攝神取念的經驗,這一次的體驗也不太好。她翻過身,仰面盯着墨綠綢布的帳頂,深深地喘着氣。
第二天她困倦地打着哈欠坐在禮堂裡,吃到第二塊培根時,貓頭鷹從頭頂沙沙飛過,送來了信件和報刊。
打開新一期的《預言家日報》,十張黑白照片占據了頭版,标題大字寫着:
【阿茲卡班多人越獄魔法部全力追捕】
[“非常遺憾,阿茲卡班在值得信賴的守衛下發生了這樣的意外,魔法部會盡一切努力抓住他們。”福吉昨夜說,“如此大規模的越獄意味着有外面的接應。考慮到這不是第一次發生,我們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将從最有條件幫助他們的人展開調查。”]
“外面的世界還能更糟糕嗎?”希瑟放下報紙,不想再看下去了。
她把銀叉戳進南瓜塊裡,輕聲補了一句。
“le crétin(白癡).”
這些兇惡的食死徒們逃竄在外,福吉隻需要站出來說幾句話,受累的卻是像格雷先生這樣整日置身于危險的傲羅們。伏地魔回歸後的那晚,鄧布利多就已經預估了他的行動,如果魔法部能早一點采取行動,他們擁有的優勢也不會消磨殆盡。
她可以接受失敗的後果,卻無法忍受因他人的愚蠢導緻的敗局。
福吉的懦弱和傲慢會毀了他們的,這個念頭在希瑟的腦中愈發強烈。
越獄事件動搖了不少人對福吉和魔法部的信任,在困惑和恐懼中,這些懷疑者似乎轉向了僅剩的一種解釋,即哈利和鄧布利多去年以來所講的内容。
與之同時,烏姆裡奇更加瘋狂地想把霍格沃茨的生活控制在她的掌心裡,陸陸續續制定了新的教育令:
茲禁止教師向學生提供任何與其任教科目無關的信息。(No.26)
禁止男生和女生相距六英寸以内(No.27)
禁止所有非巫師或*混血撰寫的文學作品(No.28)
……
她把那些從麻瓜書店買來的推理小說都鎖進了床下的箱子。
這學期第一次D.A.活動後,成員們都自發留下來進行了一個短暫的聚會。
有求必應屋的裝飾煥然一新,牆上點綴着幾盞暖黃色的小燈,中心出現了六隻雪尼爾織布沙發和小圓桌,每張圓桌上都放着四五杯多比從廚房運來的牛奶和熱可可。
“你的進步很顯著,納威。”哈利說着,把一瓶白鮮香精遞給了他,“除了赫敏,你是第一個學會鐵甲咒的人。”
納威接過瓶子,小聲地說了句謝謝,把魔藥滴在剛才因練習造成的傷口上,傳給了下一個人。殘害他父母的兇手逃跑的消息使納威變得更寡言了,隻埋頭苦練魔咒,對受傷和事故都不以為意。他們也很有默契地沒有提起貝拉特裡克斯的事。
“你帶了"疼痛飛飛"嗎?”韋斯萊兄弟端着熱可可走了過來,昏暗的光線下,希瑟又分不清是誰在說話。
“那不叫"疼痛飛飛"。”她不開心地說,“請叫它茛菪油膏,因為它的主要成分是茛菪,還含有丁香、曼德拉葉、沒藥……”
“好吧好吧,那請給我們一點茛菪油膏。”
這種油膏的發明靈感,來源于烏姆裡奇那隻邪惡的羽毛筆。把油膏提前塗抹在手背上,禁閉時能完全麻痹肌膚的痛覺。之後再把手浸泡在莫特拉鼠汁裡,加速傷口的愈合并減輕疼痛。
哈利就是靠這兩樣東西混過烏姆裡奇的幾次禁閉。
“李·喬丹把上次那盒用完了?”希瑟懷疑地打量了一眼坐在另一張沙發上的李,“那可是不少的量,适量用在手上,毒性才不會影響身體。”
“現在不僅是哈利和李,這周有兩個二年級的格蘭芬多也被蟾蜍女士關了禁閉。”
“為什麼?”她皺起眉,原本玩笑的語氣也淡了下來。
“他們讨論了"去年的令人不安的事件",鼓勵同學對哈利表示支持,這些行為違反了第三十六條和第四十一條教育令。”
“他們才12歲……瘋子,真是瘋了!這又不是在中世紀!”她生氣地念叨着,從包裡找出一個比金加隆大一圈的小盒子,“這是所有的,我會再多做一些。”
“部長一味地認為是學生在誇大其詞,而烏姆裡奇隻是在行使合理的懲罰權。”赫奇帕奇的蘇珊·博恩斯加入了他們的談話,“其實,假期我向我的姑姑訴說了學校的現狀,可惜她沒有足夠的權力去改變這個決定。”
希瑟聽着有些耳熟,“你的姑姑是——”
“阿米莉亞·博恩斯,魔法法律執行司司長。”
“噢!”她和對面的哈利同時發出了感歎。
“我記得她,去年在魔法部受審的時候。”哈利說,看樣子他對這位女士有不錯的印象,“她的态度很嚴謹,至少,她會聽完我說的每句話。”
“不僅是魔法部的工作,她的魔法天賦也很高。”蘇珊頗為驕傲地說,“去年高爾的爸爸還威脅說"會有人教訓她",他們抱怨她幹涉魔法部的議程,卻不敢親自對付她。”
希瑟猛地想起她在鳳凰社的餐廳見過一張初代成員的合照。當時出于好奇詢問了其他人,唐克斯向她指出了上面的成員,其中有一位叫埃德加·博恩斯的巫師,他是阿米莉娅·博恩斯的兄弟,是騎士團裡最強大的巫師之一。可惜第一次巫師戰争期間,埃德加一家三口連同博恩斯老夫婦都被伏地魔殺害了。
阿米莉娅不屬于鳳凰社,但她與鳳凰社的目标一緻,也幫助過他們。在親人接連被害後,出于長遠而謹慎的考慮,隻站在公正的立場而不公開成為鄧布利多的支持者是更穩妥的選擇。
希瑟決定改變原來的計劃,新計劃在她的腦中漸具雛形,隻需要一個引子就能引發一陣東風,而風暴過後——
“ *……更純潔、更美好、更堅強的土地将屹立在陽光之下。”她低語道。
[你對音樂會有興趣嗎?]
回去後,她斟酌再三,以這一句作為開頭寫下一封信,寄給了克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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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奈利·福吉站在全身鏡前仔細打理着領帶,今天是二月十四号,他有一場重要的居家約會。不,不是和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正受邀參加一場位于白金漢郡的音樂會。這是她最愛的一項活動,在他推托說要加班工作後,她就毫無懷疑地出門了。
去年,他偶然救下了被黑巫師纏上的女巫歐若拉·塞耶*。作為回報他接受了這位漂亮女巫的邀請,與她一起用了晚餐。他發現與歐若拉相處是件非常舒适的事,她總是以崇拜的态度對待他,給他寄去一封封溫情脈脈的書信。當她對他表明心迹,那張因内疚而流淚的臉也無比可愛,他又怎麼拒絕得了她?
不論是精神還是□□,他們都契合得如同靈魂伴侶。不久前,兩人将下一次的約會定在了福吉的家裡,這是一個新奇刺激的決定,他也滿懷期待地等來了機會。
“布迪!那瓶Superior Red找到了嗎?”福吉大喊道。
一隻家養小精靈冒了出來,“找到了,主人。”
“很好。”他透過鏡子瞪了托比一眼,“等會發生的事情,我命令你保密,不準向任何人提起,明白嗎?”
布迪畏畏縮縮地點頭。
“部長先生。”一個輕柔的聲音在客廳響起。
“我親愛的歐若拉。”福吉走過去,拉起她的手吻了吻,“你終于來了。”
歐若拉把那隻做成門鑰匙的叉子扔到一邊,看上去有些悶悶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