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名字同時出現,使她心頭掠過一絲驚疑。
她聽見伏地魔開口道:
“從他們三人開始。”
“主人,我正準備向您彙報。”四周蠢蠢欲動的人之中,一個食死徒站了出來,是艾弗裡。他自滿地挺直背,說:“有個好消息,海絲佳·瓊斯已經死了。”
另一個上前一步,唯恐落了後,搶過話說:“主人,我本來也準備出手,就在我向您彙報完之後,但是艾弗裡他——”
伏地魔舉起一隻蒼白的大手,那人立刻不作聲了。
“亞克斯利,你為我探查出是哪些人參與魔法部設下的陷阱,我已經給了你應得的獎賞。”
她的心頓時冰涼透底,重重地墜了下去。
怎麼會這樣?
為了不牽扯到其他人,她明明故意留了破綻。鳳凰社、魔法部,不管是誰,沒有任何一個巫師會用那種方式殺人,有腦子的人都知道當晚有第三人在場——
“可你依舊沒查出是誰下的手,是誰構造的陰謀。”伏地魔用一種若有所思的平靜聲音說道,“自我複活以來,有一股力量一直在暗中阻礙我的計劃,企圖削弱我的力量。我會找到它的,我會的。”
希瑟垂下眼眸,一動不動。她聽得見自己那顆心髒砰砰跳動,又響又快。她謹慎地呼吸着,忍住了想打冷顫的本能。
“而你,艾弗裡,這次的表現令人驚喜。我不會無視你的付出,你過去的錯誤被寬恕了。很快,很快你就會得到應得的。”
艾弗裡喃喃道一些感激的話。
“讓宴會繼續吧。”
希瑟的手指撐在桌沿,穩住了搖搖欲墜的身形。她從桌上拿起一杯酒喝,沒心思去注意是什麼,不知不覺地就見了底。
她覺得自己無法在這裡再繼續待下去了,她得到了想要的,甚至是更多的信息。她得找個方法警告鳳凰社的人,不能再有人因為她的原因而死了——不,在這之前,她要先處理好那個中歐人,把他的東西都完好無損地還回去,避免引起疑心。
她擡起頭快速掃了一圈四周,小心地離開了宴會。
希瑟将面具重新帶回他的臉上,魔杖也塞進了原處,她踩上窗框,準備一躍而出。就在這時,她聽見背後的一個聲音。
“别動。”
她的身體一僵。
“轉過來,慢慢地。”
……
“别讓我重複第二遍。”
希瑟轉過身。昏暗之中,那個人戴着面具,手上一雙白色絲質手套。她忽然認出了他是誰。
派瑞提。
派瑞提的魔杖直指着她,危險的光芒在尖端閃爍。他向她靠近兩步,将她的臉照得更清晰。派瑞提盯着她思考了一下。
“我見過你,對不對?”
“有嗎?應該是你記錯了。”希瑟賭他的記憶力不如他的觀察力一樣好。
“啊,你是那個南極商船上的女巫,斯内普的學生。我想起來了。”可惜她賭錯了。他放下了魔杖,揭下面具,露出自己的臉,問:“還記得我嗎?當時我和西弗勒斯一路。”
希瑟心裡很不情願,面上隻能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點頭。
“你怎麼在這兒?”
“我的家族收到邀請函,就由我出面了。”
“剛才這裡怎麼回事?”派瑞提朝還在昏迷中的男人的方向擡了擡下巴,“你想從他那兒偷東西?”
“他喝醉了,我在照顧他。不信你可以聞聞他身上的酒味。”
他似乎是信了希瑟的話,偏了一下腦袋。
“那走吧,一起回客廳。你應該還沒在黑魔王面前介紹過自己吧。我可以作為老成員為你引薦。”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耗在了這兒,希瑟的心裡越發焦急,卻還是要維持着面上的平靜,說:“謝謝你。不過我膽子小,恐怕要辜負你的好意了。另外,我想他還需要我在這兒多留一會兒。”
派瑞提凝視着她,微微眯起眼睛。
“你的面具和魔杖呢?”
希瑟看着他,沒有說話。
“走吧,去黑魔王面前露個臉。”他輕聲說,又用魔杖指着她了,“如果沒有秘密,就沒有什麼可害怕的。”
一切都完了,她的心沉了下去。她早該料到會有這一天,她做過的所有事,她的謊言,秘密,一切都将暴露無疑。她與她所關心的人、無辜的人——都會因為她的原因被傷害。
她被迫挪動腳步,一步步地向前走,距離房間的門越來越近。
派瑞提站在門邊比了一個手勢,示意她先出去。
與他擦肩而過的瞬間,希瑟握緊匕首揚手一劃。“嗤——”刀刃劃破空氣,精準而深地割開了派瑞提的喉嚨。鮮血如噴泉般湧出,濺在她的身上,門上和牆上。
派瑞提一手捂住汩汩湧出紅色液體的脖子,另一隻抓着魔杖的手顫抖着。他似乎想說什麼,但從被割斷的氣管裡,隻能發出像是風箱似的“嗬嗬——”聲響。
希瑟意識到他并不是想說話,而是想對她施咒。因為下一秒,一道無聲咒就朝她心□□了過來。
不愧是戰鬥經驗豐富于平常巫師的食死徒,在這個時候也還有能力反擊。她沒來得及完全躲開,硬生生地被魔咒擦了一下。
靠近左肋骨處的布料被燒出了一個洞,她沒有感覺到疼痛,身子隻是被魔咒附帶的力量震了震。
她推開派瑞提關上了門,轉過身,在他睜大的充滿恐懼的雙眼注視下,将匕首噗嗤一聲捅進了他的脖子。随着血液的迅速流失,派瑞提越來越虛弱,他無力地松開了魔杖,靠着牆的身子滑了下去。
血液順着發絲從希瑟的下颚劃過,聚在下巴,一點一滴地落在了地上。她怔怔地看着眼前自己制造的一片混亂。試圖從頭開始理清事情是怎麼到這一地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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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中暗自咒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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