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圖雅此時心裡卻半分绮念也無,隻餘下滿滿的心疼憐惜。
雌蟲的自愈能力是非常強大的,而現在這些傷痕都還在,隻能說明,藍伯特的精神海絕對受創嚴重。因為雌蟲的自愈力與他們的精神海息息相關,這樣一想,圖雅的表情就更加嚴肅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有些粗糙的手掌輕輕撫上圖雅的側臉。然後慢慢摩挲着,摸到他眉宇間,試圖撫平他眉間深深的皺紋。
“不難過,雅雅……要笑……”
笨拙安慰的話語,來自于大狗子關切的眼神,讓圖雅冰寒的心髒部位重新暖和起來。
“你呀……”他輕輕的歎息着,笑了起來。
看到他終于不那麼嚴肅了,藍伯特也跟着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雅雅,笑……好看!”
“好看你個鬼!”
“雅雅……鬼?”
“笨蛋!不準叫我雅雅……”
……
這一周的時間,飛快的就溜走了。
每天過着簡單的重複生活,那就是給狗子做飯,幫狗子洗澡,給狗子擦藥,制止狗子把菲利克斯蛋蛋當球來滾……
簡單中帶着幾分雞飛狗跳的熱鬧。
三天前,來自于三皇子卡蒙那的賠款到賬了,整整一千萬星币。
圖雅的存款從沒有這樣寬裕過,拍視頻賺錢這件事就不着急了。
再有,他不覺得這一千萬賠款就能了結這件事,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報仇,此事隻能暫且擱置。
用一句藍星的老話來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現在最要緊的,當然就是藍伯特的身體狀況。
在家裡過了安穩的一周之後,圖雅終于準備帶着藍伯特去醫院檢查了。
在檢查的過程中藍伯特明顯表現出對旁蟲接近自己的抗拒,期間還試圖打翻醫生逃走來着。不過幸好圖雅一直在身邊陪伴着,整個檢查過程還是有驚無險的完成了。
這次檢查包括了兩個方面,一是身體狀況,二是精神海的狀況。
所有的檢查都做完了之後,已經是深夜了。
深夜的醫院大廳沒有幾隻蟲在,隻有圖雅和藍伯特一起坐在金屬的椅子上,聽着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曆時一整天的檢查讓藍伯特到現在都還很不安,一直緊緊的巴着他,活像是一隻受驚過度的流浪狗。
圖雅心疼他,拿了醫院給的面包和水遞給他:“肚子餓不餓,吃點東西吧?”
藍伯特搖頭,隻是巴着他不放,委委屈屈的說道:“雅雅,我們,回家。”
“乖,再等一會兒就能回家了。回去後,我給你做紅燒肉吃,好不好?”圖雅哄着他說道。
誰知道藍伯特想了想之後,拿起面包來吃了。
之前一直不肯吃來着。
圖雅忍不住笑問道:“之前不是不肯吃嗎,怎麼現在又吃了?”
“做飯,雅雅,累……吃面包……”大狗子一邊努力啃着幹巴巴的面包,一邊回答道。
聽了他的話,圖雅不由得感到一陣欣慰。
雖然确實這幾天感覺自己像是在照顧孩子或是寵物似的,但其實,藍伯特比孩子或是真正的狗子還是要省心多了。
“真乖。”他忍不住摸摸毛絨絨的銀色腦袋。
大狗子眯起眼睛,十分享受他的撫摸。
又等了一會兒之後,藍伯特的檢查報告終于出來了。
圖雅牽着狗子一起走到醫生辦公室裡接收報告,聽醫生怎麼說。
他拿起報告翻了一遍,首先是關于身體狀況的報告。内傷外傷各種各樣,不過幸好都不算嚴重。就算是不治療,随着時間流逝,雌蟲強大的體質也足以将這些傷勢修複。
麻煩的是精神海。
“圖雅閣下,你知道的,我們現在的醫學領域對于精神海的研究其實都還算不上有多深入。每隻蟲的精神海領域都不一樣,這更加增加了研究的麻煩程度。我們初步對您雌君的精神海的檢查結果表明,他現在的精神海混亂不堪,甚至都無法接收雄蟲的撫慰梳理。這樣的話,恐怕……他就會一直這樣下去了。”
醫生面帶遺憾的說道。
圖雅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我知道雄蟲是可以梳理治療雌蟲的精神海的,這也是雄蟲最重要的能力。可是,你為什麼說我不能幫他呢?”
醫生道:“雌蟲的精神海混亂的程度已經超過了臨界點,這樣的話,貿然為他梳理治療,會給雄蟲帶來無法預料的危險。所以這樣的情況,我們肯定是不推薦雄蟲再為雌蟲進行治療的。畢竟,閣下,您的安全比雌蟲重要得多。”
很冷酷,很現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