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隻手怎麼洗呢,我幫你吧。”
“有、有保鮮膜嗎,纏在胳膊上就行。”
晏辰彧歪了歪頭,似乎第一次知道這個方法。
關易及時收回眼,忽閃着眼睫:“廚房裡應該都備着吧。”
手指搭在腺體上,順手撓了一下,細密的刺痛穿透神經,他微微一顫。
很細小的動作他以為晏辰彧不會注意到,但他看到了,用一根手指伸到關易掌心挑開他手,“紅了。”
上面交錯着體育課時候留下的撓痕。
掌心的熱度很快褪去,晏辰彧去找保鮮膜了,關易怔怔地聽着被觸碰過得掌心,又在下一個瞬間被抽走纏上了保鮮膜。
晏辰彧讓他洗好來找他,要他處理一下腺體。
關易知道他說得是傷,但是心底波瀾仿佛夜裡漲潮的海,漫漫難平。
他們的房間是挨着的,晏辰彧告訴他那是客房。關易納悶誰家客房會挨着主卧呢,他脫掉衣服開了很少的水淋了淋胳膊,确定不會進水才走進去。
不然晏辰彧又要擦第三次藥了,他好像有一種奇怪的執着。
怕晏辰彧會一直等,太晚了,關易洗得很快,拿起濕淋淋的衣服往身上套。
晏辰彧帶着衣服過來,長虹玻璃門内依稀可以看到人影。關易彎下腰,脊椎略微突出。
好像……看到什麼顫動了一下,晏辰彧立刻撇開眼,叫他。
關易正單腳站着穿内褲,猛地吓了一跳跌靠在洗手台邊,手一掃掃掉了上面的瓶瓶罐罐,屋子裡充斥着叮了咣當的聲音。
“……你沒事吧。”晏辰彧往前走幾步,“我是來給你送衣服的,新的,不知道你合不合身。”
“沒、沒事。”關易扶着深深吸了一口氣,捂住臉緩緩吐息。丢人。
晏辰彧敲了幾下門,關易拉開一條縫露出半張臉,臉上紅撲撲的。
熱氣蒸騰出來,烏黑的濕發粘在臉上,水珠滑到他眼尾。
晏辰彧将衣服遞出去,幫他關好門回屋用涼水撲了幾下臉,然後碰了一下耳朵上的金屬。
再從房間出來時,關易也走了出來。他穿着寬松了些,衣領斜滑到一邊,鎖骨裸露在外,那裡也有淡色。晏辰彧捏着肩膀提了一下,手指落在他受傷胳膊上,默默拆開保鮮膜。
他說:“希望不要留下疤。”
這裡光線不好,暖色的壁燈是唯一光源,關易的眼眸像一汪湖水,靜靜看他。
晏辰彧屈起手指碰他脖子,“轉過去。”
關易想自己可能被水氣悶太久頭腦不清醒了,想說什麼又說不出,最後隻能照做,向他展露出後頸的腺體。
那裡被晏辰彧摸了一下,他像被蟲蟄般抖了一下,但是不癢。
“為什麼要撓呢?”問他。
關易舔了一舔幹澀的唇:“疼……可以讓我清醒。”
晏辰彧撕開敷貼貼在上面。
“可以問問你腺體怎麼了嗎?”
關易搖頭,他以為他不想說。低下頭揉着剛從敷貼上撕下來的襯紙。
“信息素不穩定很久了,不知道原因。”
再出聲,關易已經轉了回來,晏辰彧擡眼那瞬間他好像看到了光。
“沒去醫院嗎?”
“問題不大,到了易感期吃藥就好。”
“對自己好點,關易。”晏辰彧捏了捏關易耳朵,“好紅。”
又說:“早點睡,明天一起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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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起來聽見樓下有狗狗哼唧的聲音,關易俯身看過去,是晏辰彧手裡拿着零食舉在頭頂逗它們,饞得狗子們嘴邊挂了好幾條口水。
貓貓們則是到處磨指甲,飛檐走壁。看到這情況關易急忙下去抱住它們,趴在耳邊跟它們說悄悄話。
“撓壞了被丢出去怎麼辦。”
“沒事讓他們玩吧,都是舊家具。”晏辰彧給狗子分好零食扔進碗裡,過來問他,“晚點有人給它們瞧病洗護,你還會來麼?”
關易想說不來了,他怕得到再多就真的忘不掉了。可一看身邊這群毛孩子,丢給晏辰彧養這樣顯得自己很不負責。
“會來,但是要回家。”
“嗯,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