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觸即發的氛圍之中，陸和衍的心口忽然絞痛，他用力的推開楚淮，渾身顫抖的蜷成一團，冷汗直流，捂着心口，表情痛苦。

“小陸？”

楚淮從沙發下爬了起來，戴上一旁的眼鏡，失去以往的冷靜自持：“小陸？怎麼了？”

陸和衍發不出聲音，緊咬住下唇，用力到發白，手指也仿佛要扣進肉裡。楚淮一陣心疼，将自己的手臂伸過去。

楚淮：“咬我，不要咬自己。”陸和衍微微的搖了搖頭，連這簡單的動作都顯得吃力。

見自己的小刺猬那麼固執，他隻能強硬的掰開他下颌，伸過去：“不準拒絕。”陸和衍隻好咬住他，試圖緩解自己的疼痛。

不知過了多久，陸和衍昏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是半夜，楚淮看到他醒了，趕忙将倒好的水，遞到他嘴邊。陸和衍看到楚淮手上血迹斑斑的齒痕，滿懷愧疚的道歉。

“對不起。”

楚淮卻隻是慢條斯理的将他被子撚好：“應該是我說對不起，你身體不好，我還逼你。”

以往虐待自己身體沒有任何罪惡感的陸和衍，難得有了些壓力，現在多了個會擔心他的人，不能在胡搞瞎搞了，這會讓楚淮擔心。

楚淮額頭緊蹵，用手背貼上陸和衍額頭，看起來很擔心：“能減少用異能的次數嗎？”

陸和衍聽到後又是一陣心酸，楚淮說的是“減少使用”而不是“不要使用”，楚淮即使很擔心他身體，卻仍然想著他的理想和工作。

陸和衍有些愧疚和後悔：“我近期不用異能了。”

在楚淮的目光之中，他又說道：“我答應你不用。”

聽到這句話後，楚淮在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了嘴角。

時間過的很快，大道上的樹，由繁轉疏，路上鋪滿了由落葉編織的地毯，踩在上面，發出“嘎吱”聲。偶爾疾馳而過的飛梭，刮起一陣秋天味道的風。陸和衍喜歡觀察日常的小事，這是楚淮相處幾個月以來發現的。

當兩人越加熟悉彼此，楚淮越加感受到陸和衍的矛盾感，仿佛這個外殼裡，像是被塞進了不屬于他的靈魂。

有時他能看到，陸和衍眼内，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像清冷的風，一吹即過，了無痕迹。仿佛世界上已經沒東西能拉住他了。

楚淮很慌張，他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留住他。慶幸的是，陸和衍心裡是有他的。每當他見到楚淮時，陸和衍眼中無波的水，就會蕩出一圈圈漣漪，瓣落滿池，星光熠熠。

楚淮握緊了他的手，側頭吻了他的耳垂。

“怎麼了？”陸和衍偏頭，受了他一吻。

在楚淮正要講話時，陸和衍智環響了，上頭顯示“老師”。

楚淮知道陸和衍被費爾南德教授收養，是他名義上的爸爸，卻很少聽他提到。

“老師，有什麼事嗎？”

楚淮自覺回避，沒有聽他們對話。

在陸和衍挂掉電話後，隻見他愣在原地好一會兒，連楚淮講的話都沒聽到。

“小陸？他講了什麼？”楚淮看陸和衍狀态非常不對，像是驚吓過度，又像是悲傷，他從沒見過這樣的陸和衍。

忽然，陸和衍堅定的開口“我要去北星。”

楚淮沒有問理由，嗯了一聲，答道：“我陪你去。”

然後握緊手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