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纨看着那個虛影散去的地方,像是做了一個前調苦澀,尾調溫柔的夢。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
“我大概猜到了你想問我什麼,”玄先生嚴肅地看着白纨,“我隻能說我對陛下的那個狀态無能為力。這是違背規則誕生必然會受到的影響,是随他一同誕生的失衡和扭曲,需要不時的調整。”
“陛下的靈肉都處在生死之間一個很微妙的狀态,在生死之間遊走,徘徊,總有那麼一個時候會遊走拉扯到那個極限的點。到那時他壓不住身上的異常就會表現出來,至他降生到如今算來,已經以這個狀态過了百餘年了。”
“雖然這樣說你可能不愛聽,但是陛下自己也習慣了這個狀态,你擔心也好,不擔心也罷,改變不了什麼……”
玄先生後面還說了什麼白纨不記得了,幻象中天雷傾瀉而下的那個瞬間給他留下來極深的印象,他當時有些不明白陛下怎麼能做到這樣毫無怨怼,想問又問不出口,兀自放不下心,後來又多方找過解決方法,還惹出了不小的麻煩。
那天他回家時,陛下已經收拾好了所有的痕迹,換了一身月白的袍子,重新煎了一壺茶,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白纨輕輕抽了口氣。
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哪有人每日每夜都承受着被拆開重組的痛苦?哪有人除了面上一張皮,底下沒有一塊是完整的?
非生非死……不如說是生不如死。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白纨思緒回轉,突然出現木偶身後,淩空一抓,原先在的位置瞬間成了一塊飛快消融的冰晶。
藏在那木偶中的人被白纨一把拽了出來,才發現剛剛和它纏鬥的白纨隻是一個虛影!真正的白纨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收攏了它操控木偶的絲線,此時他将所有的線絞在一起,猛地一扯,反向操控了背後那人的靈體,生生将它扯了出來。
那人聽到白纨平靜地說道:“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怎麼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