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纨猛地發力，用力一捏，将那人靈體直接捏得粉碎。未等他通靈，那人的靈體破裂處突然有流焰竄出，追着白纨的手灼燒，像條見誰咬誰的瘋狗。

寒霜從白纨的手上蔓開将火焰盡數熄滅，那靈體卻自行燒的一點不剩。

白纨抖了抖手，若有所思：“封言咒。”

背咒叛誓者，誅。

封言咒早在很多年前陛下追查四方禁咒時就被銷毀了所有相關的資料，現在知道此咒的人都不算多，能用的就更少……

此事牽扯到了禁咒，幕後人不會太簡單，不過也縮小了篩查範圍，有點麻煩，但不多。

白纨想了想，踏步走向一旁由木偶變回一隻狐狸的小狐妖。

“唉……”她弟弟還問我她是不是在賭氣才不回家。他這樣想着，放輕了動作，将那狐妖的屍身斂好，正要往前再找找路，看能不能出去。突然他眼前出現了一道由人力強行撕開的裂縫，一隻修長的手從其中伸出，不由分說地拉過白纨，将他拽了出去。

順着那隻手白纨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清淡的草木氣息籠了他一頭一臉，陛下笑着扶住他，掌心在他染血的肩頭一撫而過，那塊猙獰的血迹就像一層薄薄的灰一樣被他輕描淡寫地撫去了。

“不是我的。”白纨沒頭沒尾地搶在陛下說話前提了一句，說完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地，又補充道：“我沒受傷。”

陛下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在白纨的強調中品出了一種“我很厲害，不會随随便便地被奇奇怪怪的怪物随随便便地傷到”的意思，不容置疑地牽住白纨的手，一邊往前走去，一邊簡單講了講他剛剛碰到的。

鬼市的鬼似乎大多失了神志，見人就咬，陛下一路上随手揮退了不知多少隻面容猙獰的鬼。

“清理那些傀儡稍微耗了點時，此處氣息太雜，故而未能第一時間找到你。”

陛下最後解釋了一句，帶着白纨一路向玄武主殿走去。

“玄武的狀态不大對，進了主殿後你要小心。”

陛下空着的那隻手往前一推，将主殿的青銅大門隔空推開，玄武正坐在大庭中主位上，等着二人到來。

他神色如常，甚至對着白纨笑了一下，起身迎接二人。

“陛下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和從前一樣暴躁。你今日在我這兒至少砸壞了一百又三十六副桌椅，六十七處攤子和四棟酒樓。”

“是朕莽撞了，”陛下輕輕颔首，“玄武可以先将這些都記着，朕來日讓人将補償一并送來。”

玄先生雙手揣在闊大的袖中，獨自一人站在空蕩蕩的大庭中顯得格外的孤立無援，他低聲笑了，像個無助的老人。

“陛下既然都開口了，那我也不客氣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