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和他預料過的不太一樣，但是“白虎”從此就隻有一隻了。再無陰陽之分，這就是天上人想要的嗎？那就這樣吧。

可是，若要讓“白虎”合陰陽為一，可以直接通過儀式來轉讓…那讓誰轉讓自己與生俱來的權柄呢？

是胡審之，還是胡慎之？誰會願意呢？

審之會願意的，所以……他死了，是嗎？

“先生？”玄豫被胡慎之喊回了神，他似乎隐約看透了天上人玩的把戲，也明白了為什麼陛下無論如何不願意幫忙，眼裡像粹了冰。

他問道：“你真的救不了他嗎？”

你真的沒有為了白虎的權柄害他或者故意不救他嗎？

胡慎之明顯呆愣了一刹，忽然，他明白了先生到底在問什麼，擡手擋住嘴角那抹苦笑：“是啊……先生。”

“我也落到這步田地了。白虎主誰來當我一點想法都沒有，是我們一起，還是哥哥一個人，我都無所謂。先生不這麼想吧？”

“從小到大，鬼市來往的小差吏都知道，胡審之，大公子！是先生你培養的白虎主，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按照最高标準培養的。”

“而我——就是那個打包順帶的麻煩！”

“是！胡審之千好萬好，我比不上他！是！他是白虎主最合适的人選！但是我也是白虎！”

“天賦這件事上，他有的，我沒有一樣比他差，先生為什麼總是嫌棄我？！”

“是，我偷懶，我貪玩，可是你既然從未把我當未來的白虎主之一看待，我又何必付出白虎主才需要的努力？”

他說着，似乎是真的倦了，吼不動了，聲音低了下去：“所以後來我真的比他差了……先生也更嫌棄我了。”

“我也想哥哥來做這個白虎主。他從小幫先生做事，他更知道怎麼樣做一個好的白虎主，我甯願死的是我。”

可是，事與願違……

“先生。”他擡頭緊盯着玄豫的眼睛，眼眶發紅，可再沒掉眼淚，玄豫熟悉的那個愛拿眼淚哄人安慰他的小小老虎在失去保護他的哥哥後好像突然長大了，變成了那個不能再随意行事的白虎主，他說，

“你就算再如何嫌棄我，也不該在這件事上懷疑我。哥哥……哥哥死後，妖市裡他布置過的許多位置都需要修整。先生若是無事，我便先退下了。”

他說完也不等玄豫開口，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将兩樣東西輕輕放在地上，轉身就走了。

那是一塊文判令牌和一個琺琅書簽。

玄豫看着那兩件東西，再說不出什麼。

幾日後，新的白虎主派人将武判令和喚鲸的哨子送還給了玄豫。

玄豫也再沒和人提過他的兩隻小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