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那人将手指擡起來給她看,看到對方的中指骨肉都有些分離時,點頭笑笑。
“剩下的五萬塊就當是醫療費了,”祝春知将十萬塊朝他推推,說,“如果後續後悔了想跟我打官司,聯系這個号碼。”
她掏出筆和紙,寫給對方一個号碼。
事情前後不過一分鐘,芳姨也是在聽到哀嚎聲時才意識到出了事兒。
緊忙過去詢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祝春知搖搖頭,笑說:“沒事。”
眼看着看熱鬧的人在此處越聚越多,黃毛接過後便緊攥着右手手腕,虛弱地對同伴道:“找個塑料袋。”
兩人将桌上的錢裝走後便騎着摩托車離開了。
芳姨緊忙去追:“唉怎麼還逃單了。”
“沒關系沒關系,我來付,多少錢?”祝春知安撫她,邊掃碼付款。
齊疆一直站在外圍看着,待祝春知捉住她的眼神時,在人群中沖她邪邪地一笑。
當晚徐甯京沒有出現。
那個在後期四處散布謠言的男生此刻是跟他父親一起重新回了平京。
而祝春知是留到最後的客人。芳姨見她後來桌上又點了一堆東西,可始終也沒動過,便去問道:“怎麼了,是不合口味嗎?”
祝春知的目光沉沉注視着幾步外的齊疆,說:“不是,是在等人。”
“哦,好。我明白了。”
芳姨心想:原來又是一個找齊疆的,于是便說:“齊疆,下班吧。”
“好。”齊疆将桌子都收拾幹淨,祝春知站在一旁等她結束。
齊疆清理完桌面又要去掃地時,掃帚被芳姨拿過去,聽見她說,“去吧。”
齊疆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可大步流星走路的架勢卻絲毫不像要與祝春知交談的樣子。
她推着單車從祝春知身側路過時,竟又聞到了煙味兒,于是不自覺凝眉。
祝春知快走了幾步,喊:“齊疆。”
齊疆依舊像沒有聽見一樣。
“齊疆。”祝春知從身後執住了她的胳膊,手中溫熱的觸感提醒着祝春知:這不是夢。
她語氣低哀,說:“跟我談談。”
齊疆卻拂開她,用冷淡的眼光看着她,問:“我們認識嗎?”
“我們難道不認識嗎?”祝春知的語氣裡滿是心碎。
“不認識,您哪位?”說出這幾個字時心内帶着委屈。
“聽我說,齊疆。”祝春知頭一回把自己放在低之又低的位置上。
緩慢而艱澀地開口:“不要再走那條夜路,以及,盡快搬家。”
就當是,我欠你的。
“你知不知道你很奇怪?”
祝春知看着齊疆好像是在說:你看我的态度,有分毫想理你的樣子嗎?
垂着頭說:“你把我想成什麼人都可以,隻一條,把我剛才的話聽進去。”
“我自己的生命我自己會照顧,用不着勞煩别人來操心。”
下雨了。
祝春知。
清涼的雨水落到她們的面上。
你的心内也在下雨嗎?為什麼目光看起來那樣哀痛呢。
齊疆從包裡拿出傘擋在祝春知頭頂,說:“算了。你的車在哪裡,我送你到車前。”
她無法不向祝春知妥協,無法不跟她認輸。
“給我打電話,齊疆。”
齊疆把傘塞進祝春知手心裡,被所觸及到的柔軟驚顫住,卻還是冷着臉,說:“你自己回去吧。”
祝春知再次追上來,“就當是為了春天。”
她要齊疆完好無損地活到來年春天,經曆往後的次次春至。
好讓自己不那麼于心有愧。
好一個就當是為了春天。
當晚齊疆一夜未眠,她在無盡的紙張上充滿憤怒地與每一道題厮殺,卻隻落得個兵敗的結局。
她期望上一個離西州近一些的大學,但又絕不能是西州大學。
她無法再忍受同祝春知有絲毫分寸名為愛情以外的牽扯了。
又回想起白天那人給别人寫電話号碼時随意的神态。
難道不是處處留情處處無情?
帶有電話号碼的紙條不單單是寫給她的,她與衆人在祝春知的心裡沒有什麼分别。
齊疆将口袋裡自己折返回奶茶店拿回的紙張揉成一團,扔進廢紙簍裡。
淩晨兩點,手機收到條陌生短信:
【歡樂對決】遊戲更新升級完成,會員玩家可通過 a.xqxj.d/bxq 邀請碼1698獲取3-238福利,拒收請回R
什麼垃圾短信不光這幾天催命地發,到今天兩點了還在兢兢業業恪盡職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