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藏怒道:“待十七好了,這婚約還是解除了罷!”
春晴雙唇動了動,終是未說出半個字。
“小姐醒了!白公子!”香茗喜道。
“王妃!”
莊疏庭眼睫顫了顫,緩緩睜開雙目,入眼便是白藏那張強自鎮定的俊臉。
她咬着參片,溢出一聲:“痛……”
“你還知道喊痛!”白藏暗暗松了一口氣,急忙伸手為她診脈,片刻後軟聲問道,“心口痛?”
莊疏庭含着參片,不便開口,遂點了點頭。
“除了聲聲魅,你還中了别的毒。”
莊疏庭瞧向白藏,緩緩眨了眨眼。
“尚不知是何毒。”白藏繃着一張面孔,“今日你都見了何人?吃了何物?”
莊疏庭一言不發,舌尖将參片從口中頂出一小截。
香茗忙問:“白公子,小姐口中的參片,可否先取出?”
白藏點頭:“待參湯好了,服參湯便是。”
香茗取了幹淨絲帕,小心翼翼将莊疏庭口中參片取出。
“七師兄,”莊疏庭唇角略彎,輕輕緩緩道,“這可是,那株千年參王?本說贈予你,今日我倒,先用上了。”
“說話的氣力都無,你還笑得出來?!”白藏動了真怒。
莊疏庭從未見過白藏這般,心知所中之毒極為兇險,遂乖乖答道:“今日見了,南拓太子。喝了藥,你的方子。還有聲聲魅,魅魅散。”
“還吃了何物?”白藏又問。
“其餘,并無異常。”她見了南拓太子,七師兄竟毫不驚訝,定有問題,待她好些,再盤問他已不遲。
白藏瞪了莊疏庭一眼:“有無異常,我瞧過了才算。”
“今日一應飲食,同殿下,并無分别。”莊疏庭看向香茗和春晴,“藥盞可有拿給七師兄?”
“王妃,奴婢這就去取來。”春晴急忙立起身,不過片刻,便将綠、白兩隻藥盞捧來,遞給白藏。
白藏接過藥盞,細細查看。
兩隻藥盞中均剩盞底一層藥液,一盞偏黃,一盞偏黑。
“白玉盞,是我所服。”
莊疏庭心口針紮般疼痛,綿密不絕,忽覺口中泛起一絲腥甜,幾乎要蓋住參片苦澀辛辣餘味。
“扶我起來。”
她已用足全身氣力,聲音聽起來卻細若柔絲。
白藏無奈道:“你這副模樣,不好生躺着,又起來做甚?”
香茗瞧向白藏,一時不知,該聽她家小姐的,還是該聽郎中的。
猶豫之間,春晴已上前一步,一手握住莊疏庭右臂,一手探往她肩後。
香茗便也不顧白藏所言,亦上前扶往莊疏庭後背,同春晴一道,将她慢慢扶起。
哪知莊疏庭甫一坐起,便伸手探向春晴置于衾被之上,那厚厚一疊絲帕。
白藏面色陡然凝重,急忙抓起幾方絲帕,遞至莊疏庭唇邊。
莊疏庭果真又吐出一口血來。
素淨絲帕上,一灘鮮紅。
“小姐!”香茗淚如泉湧,将莊疏庭扶抱在懷中。
“别哭,我已好了許多。”
白藏眉頭緊鎖,捏緊手中絲帕:“莊疏庭,我白藏自出師,無一個活人敢死在我手中!你等着我,我定配出解藥!”
莊疏庭點點頭,問道:“若無解藥,還有幾日?”
“兩日。”白藏遲疑道。
莊疏庭身後猛然傳來一聲啜泣,香茗将她緊緊抱住:“小姐……”
重生後,她一心隻想複仇,别無他求,甚至為了複仇,她可付出性命。
而至今時今日,除了複仇,她還想找到生父。
想查出下毒之人,送他歸西。
想同心愛之人,百年好合,雙宿雙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