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李攀陽所料,搬家的第一晚她失眠了,即使換了自己平時的床單枕頭仍是沒有睡好。
第二天眼底的黑眼圈讓整個人顯得疲憊又無神。
“昨晚沒睡好?”
紀永安注意到她眼底的黑眼圈不經意的問道。
李攀陽咬了一口三明治,含糊道:“有認床的毛病,睡一晚就好了。”
她有時候覺得挺離譜,小時候習慣了沒有固定地點睡覺,那時候不管是在鄰居家借住還是爺爺家從來沒有過認床,長大後居然會養成認床的習慣。
“你的學校不是放假了?”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一起吃早餐的紀永安李攀陽不由得發問:“放假了不休息休息嗎?”
“習慣了。”紀永安說:“平時也是這個時間起床,吃過早餐去公司。”
“公司?”李攀陽問。
許是吃的急有些噎住,她端起一杯牛奶灌了幾口下去才好受了許多。
紀永安坐在對面仍是那副慢條斯理的樣子,一口一口的吃着自己的三明治,淡淡開口解釋:
“嗯,跟朋友一起合夥辦的公司,平時沒事或者放假就會去那邊處理處理公司的事情。”
李攀陽也不知道要怎麼接話悶頭繼續吃自己的飯,其實越了解她越覺得像紀永安這種人,怎麼會是淪落到跟别人協議結婚來應付父母的人?
一夜的暴風雨氣溫驟然降了下來,出租車上下來時一股帶着雨水潮濕氣息的風吹過,讓她将外套裹緊了一些。
“老大。”
剛進公司李攀陽再次破天荒的看到坐在大廳裡沖着自己揮手的李然。
她今天來的不算太早,公司大廳裡已經有不少趕時間或者等電梯的人被李然的聲音吸引了視線。
李攀陽轉身朝着那些看向兩人的視線抱歉一笑,而後快步朝着李然走去。
“怎麼了?”
還未站穩李然便伸手将李攀陽拉到自己身邊,順手塞給她一杯咖啡。
加冰的咖啡透過手掌傳來絲絲的涼意。
“老大,那個,昨天你打車回去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李然眼神閃過明顯的焦慮跟不安,還有幾分猶豫。
李攀陽揚眉,将手上的咖啡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手掌微握緩解着咖啡帶來的涼意。
“沒有啊,是我朋友帶我回去的。”
李然緊抿着唇,擡眼瞄了一眼毫無反應的李攀陽,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說出這件事。
“有什麼事情?吞吞吐吐的不像是你的性格啊。”
她擡手看了一眼手表的時間,疊腿向後一靠,找個一個舒服的位置等李然說話。
她倒是挺好奇,到底什麼事情能讓雷打不動掐點打卡的李然提前來公司等她,能讓一向直言直語的李然變得吞吞吐吐。
“老大,你談戀愛了?”
問出這句話李然臉上明顯如釋重負一般。
李攀陽否認:“沒有。”
得到她的回答李然再次吐了口氣,拿起桌子上自己的咖啡灌了一口,聲音也輕松了不少。
“昨晚來接你的人是你的追求者嗎?”
怕李攀陽會誤會,李然忙解釋道:“老大,我不是打聽你的隐私,隻是昨天來接你的是我男朋友的表哥。”
“我并不是刻意的編排别人,隻是圈子裡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平時玩的比較花,我怕你會被他的長相騙了。”
李然越說越心虛,最後聲音弱了不少,眼神還在不斷地偷瞥李攀陽的反應。
她來公司時間不多,不過最近借着小王總高調的追求老大這件事也聽說過李攀陽之前的一些追求者,也不乏有好看的,亦或者有錢的。
按照同事們的話來講,老大就是一個禮貌客氣的雲朵,看得見追不着。
她也是糾結了一晚上到底要不要告訴老大這件事,本覺得李攀陽的理智或許不會被騙,可李攀陽幫過她不少,最終還是覺得要對得起良心。
李攀陽被她忐忑的樣子逗笑,坐直身子,修長白皙的手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吧,我們隻是普通的朋友,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的。“
對這件事她并沒有在意,紀永安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她不想去過分深究,她隻求合約期内兩人和平相處,兩年後離婚雙方互不相幹,所以也沒有過多的去糾結紀永安在圈子裡的名聲這件事。
至于李然的話李攀陽也是心存感謝,抛開李然跟她說這些話抱有什麼目的,至少出發點是好的,是在為她考慮。
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她起身端起桌子上的咖啡。
“走吧,馬上就到了上班時間了。”她笑道:“謝謝你今天跟我說的這些。”
正直,善良,一腔熱血,這樣的人在這個公司從來都是稀有的。
李然擺了擺手,拿起自己的東西跟上李攀陽。
早上搭乘電梯上班的人不少,密閉的空間裡人擠人,好不容易到了他們這一層。
還沒緩口氣,李攀陽就看到跟部門小姑娘調笑的王源理。
沒上來的那口氣徹底沉了下去。
李攀陽:夭壽了,夭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