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攀陽醒過來時天邊已經隐隐泛白,太陽的金光照亮了半邊的天空。
身體上的麻藥還未完全消散,病房内的心電監護滴滴規律的響着。
房間内的燈大亮着,刺的眼睛難受。
李攀陽下意識的去伸手擋眼,不知觸碰到了儀器哪裡。
急促的警報聲在病房響了起來。
還沒等李攀陽反應過來,病房外疾步走進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高挑男人,身後跟着幾個穿着護士服的小護士。
一陣兵荒馬亂,看到掉下來的監護設備,衆人不由的松了口氣。
“沒事,人已經醒了,剛才隻是監護儀器脫落的報警。”男醫生跟站在他身後的女人說。
女人也松了口氣:“吓我一跳,這姑娘要是出事,那混小子回來估計要瘋。”
說着朝李攀陽揚眉笑道:“你好好休息,紀永安那小子回去換衣服取你的東西,估計一會就能回來。”
李攀陽稍稍點頭,看着站在一群白大褂中穿着黑色連衣裙的女人。
猶疑片刻:“姐姐你是?”
話一出口,李攀陽被自己嘶啞至極的聲音吓到,下意識的清了清嗓子。
“姐姐?”宋戚指着自己有些訝然:“你叫我姐姐?”
李攀陽茫然的點頭,難道是叫大了?
“王宇,你聽見沒,她叫我姐姐。”宋戚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醫生。
“嗯,差輩分了。”王宇垂眼看向宋戚的眼神摻雜着笑,可說出來的話一本正經。
李攀陽感受到兩人冒粉紅泡泡的氛圍不由的更迷糊。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宋戚,紀永安的小姨。”
“小姨?”李攀陽有些驚訝,她沒想到先見到的不是紀永安的父母,而是他小姨。
這讓李攀陽一時不敢确定這個小姨清不清楚兩人的關系,或者知道多少。
醫生順便給李攀陽檢查過身體無事後帶着護士離開,房間隻剩下李攀陽跟宋戚兩人。
“你可真能扛,昨晚紀永安把你送來的時候你都疼昏了。”
想到昨晚李攀陽的記憶一片空白,隻記得疼的意識變得模糊,做了一個夢。
“不太記得了。”李攀陽聲音還有些虛:“隻記得疼着疼着就沒意識了。”
宋戚失笑:“你可真行,紀永安這小子也是心大,自己媳婦疼成這樣才發現。”
聽到媳婦兩個字,原本有些神遊的李攀陽險些被自己口水嗆死。
“不過我很好奇,你跟紀永安在一起不覺得這個人太無趣了?”
“無趣?”
李攀陽已經在不同的人口中聽到不同版本的紀永安,可她覺得自己認識的紀永安好像跟别人口中的紀永安不太一樣。
“我覺得還好吧。”
宋戚嘴角抽了抽,難道這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就紀永安那性子,跟他在一塊不覺得悶都是奇迹。
“你們不打算辦婚禮嗎?”宋戚問:“我聽紀永安說你們結婚的事情沒跟很多人說,是你的工作需要嗎?”
她不太關注娛樂圈的事情,看李攀陽的長相還以為是個娛樂圈的小明星,所以兩人結婚的事情要瞞着。
李攀陽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看宋戚的樣子不知道兩人是協議結婚的關系,可她又要怎麼回答?
心思一橫直接往紀永安身上推:“這些我都聽紀永安的。”
李攀陽心裡想着:sorry,sorry,你可沒提前跟我串過供。
宋戚咂舌:“他救過你的命?”
李攀陽搖頭:“應該沒有吧?”
“那你這麼聽他的?”
李攀陽……
該怎麼跟你解釋呢,難不成跟你說我倆根本就是有名無實的夫妻,結婚也是個協議。
紀永安回來的時候床上的李攀陽已經聽着宋戚講了不少紀永安小時候的事情。
李攀陽隻覺得人非聖賢,即使長大以後再沉穩小時候多少也是得出過幾次醜才算圓滿吧,所以在紀永安回來前聽得樂呵,被紀永安撞見到有些尴尬。
“小姨,沒事你就先回去休息。”紀永安實在聽不下去宋戚揭短,忙将昨晚借給他的那身運動服遞過去。
他回去的時候已經洗幹淨烘幹,還給别人也不算失禮。
宋戚接過衣服,随手放在李攀陽床邊的沙發上:“這件衣服是小陽主治大夫王宇的,現在這個時間估計已經下班了,等他回來你直接還他就行。”
說着不由的白了紀永安一眼“我好不容易休個假,可不是給你跑腿的。”
“王宇?”紀永安挑眉玩味道:“還是你自己親自送吧,誰知道你倆現在是什麼情況。”
王宇跟宋戚兩人自大學開始就分分合合,現在都三十幾的人還在分合的狀态,紀永安都替兩人着急。
宋戚白了一眼紀永安,撈過一旁的衣服白了紀永安一眼,剛才交代的時候紀永安不在,宋戚怕李攀陽記得不清楚,直接将術後的注意事項全部又跟紀永安交代了一遍。
說完跟李攀陽打過招呼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剛才在家裡的時候一直有人給你打電話,我怕有什麼事情就幫你接了。”等宋戚走後紀永安從口袋裡掏出李攀陽的手機遞給她。
“他好像是你公司的同事,我跟他說了你生病住院的事情,想着你暫時回不去,所以讓他幫你請了一個假。”
接過電話李攀陽看到巴元的幾個的未接來電,還有一個幾分鐘的通話記錄。
“他說是什麼事情了嗎?”
聽到紀永安說已經請了假,她也沒什麼要處理的,幹脆放下手機跟紀永安說話。
“也沒什麼。”紀永安說:“他隻是說讓你好好養身體,沒事的話給他報個平安。”
“你不用去學校?”
“不用,今天沒我的課。”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紀永安李攀陽總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昨晚上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說到昨晚,紀永安收起了臉上的笑:“以後有事情可以直接找我,昨晚上如果不是保安給我打電話,都不知道你會出什麼事情。”
“送你來醫院的時候你已經疼的昏了過去,這麼疼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忍着的。”
李攀陽讪笑:“我隻以為是跟平時一樣的胃病,想着吃點藥就好了,沒想到這麼厲害。”
“不過你也不用在這裡照顧我,昨晚上已經很麻煩你了,我在醫院找一個護工就好,不用耽誤你的時間……”
“李攀陽。”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紀永安沉着臉打斷。
“我知道你一直覺得我們兩個是協議結婚,所以處處不想占我便宜,處處不想麻煩我,隻等兩年以後可以和平的離婚是吧。”
李攀陽吃驚與紀永安這麼了解自己的心思,更未講過這麼嚴肅的樣子,乖乖的跟鹌鹑似的眨了眨眼以示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