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醫院的地下車庫内,紀永安坐在主駕上,不知道在跟誰打着電話,手裡夾了一支煙,車廂内煙霧缭繞。
“前兩天嶺霁競标你去了?”紀永安開口,低啞的聲音在車廂裡似是有了回音。
“去了,怎麼了?”對面的人似是在睡夢中被吵醒,帶了些不耐。
紀永安直奔主題:“王源理知道嗎?”
“你王源理啊。”對面的人語氣裡帶着不屑:“南科王總的兒子,一個腦子不好的富二代。惹你了?”
車廂内,男人手指間的那抹猩紅,忽明忽滅,煙霧随之飄散,紀永安将手裡的紅光撚滅,淡淡道:“南科那邊的網差不多了,準備收網吧。”
電話那邊安靜一會:“好,有時間過來一趟。”
紀永安應下後在車裡坐了一會才回到病房。
“你會抽煙?”
紀永安一進門,攀陽就聞到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紀永安沒想到在外面散了一會的味道,還是被李攀陽聞出來了。
“剛才沒忍住抽了一根。”說着他怕會熏到李攀陽就要往外走。
“沒事。”李攀陽忙攔住他:“你别出去了,問道不大,隻是我鼻子比較靈罷了。”
“你在南科經常被人欺負嗎?”紀永安坐到李攀陽身邊,垂着眸子看着她。
李攀陽以為他聽到剛才說到的搶功勞的事情,所以誤會了。
“哪有。”李攀陽嬉笑道:“其實我在南科這幾年,除了剛轉正式的那一年險些吃了個大虧,其他時時候他們不管是搶我的功勞,還是别的都是我故意的。”
“故意的?”
“嗯。”李攀陽應道:“我不清楚你對南科了解多少,這個公司内部管理實際有很大的問題。”
“公司大都是些關系戶,而我太露頭,一些人看不上我,又怕我手裡捏着的東西,所以總想給我使絆子,所以我故意讓外人看起來我沒脾氣,容易被拿捏,這樣那些人就不會把我當做眼中釘。”
李攀陽說着笑了起來:“那些項目不過一些無關緊要的,功勞也是可有可無,我要不想他們才搶不去。”
李攀陽說着眼裡滿是狡黠,紀永安聽得也不由挑眉。
“不過說來我這人還真容易遇見貴人。”李攀陽說着不由得感慨起來:“小時候遇見了貴人,工作的時候也遇見了一個貴人,要不是這個貴人幫我,給了我最開始立足的籌碼,我可能早就被吃的渣都不剩了。”
紀永安起身将房間的燈關掉,回到沙發上,突然問道:“你都記得他們?”
黑暗中李攀陽略有些遺憾:“小時候那個哥哥記不太清了,後來的這個也沒見過。”
“會再見的。”
李攀陽歎氣:“但願吧。”
暮新秋天的氣溫降得很快,一場秋雨,一陣秋風都似是能帶走一個夏日積攢的炎熱。
一周後李攀陽出院時,外面的風已經是帶着涼意。
醫院的一周,李攀陽一直被困在病房,除了透過窗戶看到外面那一小片的醫院,便隻能看看手機跟陳阿姨還有紀永安聊聊天。
以至于出院後她看什麼都覺得暢快。
涼爽的風吹在臉上,将發絲吹得淩亂,李攀陽整個人都格外歡暢。
隻是還沒等她盡興,她這邊的窗子直直的升了上去,沒有完全關閉,隻是留了一道小小的縫隙。
她轉頭看向罪魁禍首。
“你剛出院,不易受涼。”紀永安目視前方,一本正經。
李攀陽…………
她發現自從她住院以來,紀永安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之前距離感的溫柔直接變成了愛操心的好大爹。
尤其是兩人前段時間聊過後,對自己的上心讓李攀陽發慌。
姜可可他們甚至懷疑紀永安是不是對她圖謀不軌,一般沒有人會對一個隻相處幾個月的人釋放這麼大的善意跟關心。
除非感情上的糾葛,或者是金錢上的利益。
很明顯,李攀陽跟紀永安沒有利益上的牽扯,至于感情上的糾葛直接被李攀陽幾個人pass,畢竟紀永安喜歡的是同性。
李攀陽覺得,紀永安單純的是個好人,而且兩人現在法律上的關系讓他對李攀陽的責任才這麼照顧。
住院一周,紀永安找了阿姨每天打掃家裡的衛生。
兩人回來以後家裡幹淨整潔,桌子上擺放着一些李攀陽愛吃的水果。
李攀陽房間陽台的桌子上插着幾朵白玫瑰。
自從袁媛跟巴元上次看她時送了一束白玫瑰,這一周以來她病房沒沒有缺過鮮花,在家裡看到李攀陽也不覺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