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攀陽的胃穿孔的程度比較輕,隻是麻藥下去李攀陽感覺到創口的疼痛。
晚上換了地方,傷口的疼睡得并不算好。
早上醒了以後也是迷迷瞪瞪,等醫生例行查房,檢查完身體跟紀永安聊了幾句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睡前紀永安去了學校,醒來時紀永安已經坐在床邊,窗外正午的太陽灑落在他的身上,模糊不清。李攀陽睡得模糊,腦子也算不上清醒。
“紀永安?“她聲音有些嘶啞。紀永安擡眸看向她,聲音柔和:
“睡醒了?”
“嗯。”她直勾勾的看着紀永安隻覺得熟悉無比。
“紀永安,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紀永安身形一僵,卻又聽她輕笑着喃喃自語:“真是魔怔了,我們以前哪裡有交集。”
一個天之驕子,一個從山裡拼了命才走出來的人,怎麼會有交集。
隻不過剛才那恍惚的一瞬,讓她将眼前的跟人夢裡的身形重疊起來。
“你不是去學校了?”
紀永安伸手将手機遞到她面前,上邊的十四點又讓李攀陽恍惚了一下。
許是睡得太多,李攀陽隻覺得頭昏昏沉沉,眼皮格外的沉重,暈暈乎乎的似是下一刻又要睡過去。
蓦的臉上覆上一片軟涼,一觸即逝,餘光撇過,紀永安那雙修長分明的手從自己臉上拿開。
剛拿開李攀陽的手就拍了上去。
“男女授受不親。”李攀陽壓着心底的怪異,揉了揉臉頰:“别動手動腳的。”
“看你要睡着了,給你提提神。”紀永安低頭看着被拍了一下的手背,嘴角壓制不住的上揚,語調都帶了笑。
李攀陽想到剛才紀永安帶着涼意的手,有些欲言又止:“紀老師,你手這麼涼啊。”
紀永安輕應一聲:“怎麼了?”
“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紀永安:“講。”
“你是不是身體不太好?”
畢竟手這麼涼,根據李攀陽的沖浪經驗,大概是有點虛,雖然是下邊那個,終究是得調理調理吧。
紀永安腦子反應的很快,低頭失笑。
“李攀陽,你是不是在說我虛?”
他又伸手放在李攀陽臉上:“我剛才隻是洗水果剛回來,你現在試試還涼不涼?”
男人手心的溫度傳到臉頰,那雙修長的大手似是能講李攀陽一半的臉給遮住,擡眼李攀陽便對上了紀永安那雙含着笑的桃花眼,有一瞬大腦空白。
李攀陽慌亂的将他的手推開,視線瞥向别處:“男女授受不親。”
兩人之間的氣氛陷入沉默,直到陳阿姨拎着袋子回來打破了這裡的僵局。
“小紀啊,我把你要的東西買回來了。”陳阿姨将手上的東西放在了床頭櫃上,問道:“你受傷了?”
聽到陳姨的話李攀陽的視線也看向了他,受傷了?他怎麼沒說?
“不是我。”
紀永安将李攀陽腿上的病号服撩了起來漏出她腿上青紫膝蓋,以及膝蓋上的傷口。
“我伺候人行,但是上藥我手上沒輕沒重的,弄疼你媳婦了,還是你自己來吧。”
陳阿姨看得明白,這小兩口隻怕是郎有情妾無意,她在這做了這麼多年護工,怎麼不會上藥,隻是想給兩人多點機會。
“陳阿姨,還是……”
李攀陽剛開口陳阿姨拎着紀永安剛吃完的餐盒出了病房。
李攀陽…………
“還是我來吧。”紀永安拉過凳子,随手翻看着陳阿姨買回來的藥品。
棉簽,碘伏,酒精,紗布,幾乎外傷能用到的都買全。
“怎麼摔得這麼厲害?”紀永安将她的病号服稍微往上挽了挽,小腿白皙的皮膚更顯得那片青紫猙獰
“小傷。”
李攀陽躺着看不見腿上的傷,眼疾手快的将擺在桌子上的酒精掠走。
别的不知道,一想到傷口加酒精,李攀陽都覺得頭皮發麻。看到她的小動作,紀永安也不挑破默默将那瓶雙氧水放的靠她近一些。
紀永手裡拆着棉簽,餘光一直注意着那邊的雙氧水。
“可能會留疤。”紀永安道。“沒事。”
李攀陽一直盯着紀永安放桌子上的藥,看到雙氧水,有些心不在焉的伸出了自己的胳膊撸起袖子道:
“我身上傷疤可多了,不在乎這一兩條。”
說罷趁他看另一隻胳膊上的傷,眼疾手快的将東西拿走。
以前的李攀陽冷清,穩重,可先讓如今看到李攀陽這幅樣子,紀永安更覺得鮮活。
隻是胳膊上那長短不一的白色傷疤,讓紀永安不由的變了臉色:“這是怎麼留的傷?”
“自己劃的。”李攀陽毫不在意的回答:“剛進公司的時候被人算計給我,為了保持清醒,隻能用酒瓶子往自己胳膊上劃,所以就留下了這些疤。”
冰涼的碘伏棉棒接觸膝蓋上傷口那一瞬,李攀陽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疼嗎?”李攀陽以為說的是自己腿上的傷,誠實道:“疼。”
隻希望下手的力度再輕一點。
紀永安停下手裡的動作扭頭看她緊攥着被單忍不住問道:“這麼怕疼,那胃疼那晚怎麼這麼能忍??”
“怕疼是真的。”李攀陽苦笑:“但是能忍也是從小習慣了的。”
自小被打大,沒人關心,即使疼又能怎麼辦,隻能忍着。
忍着忍着就成了習慣。紀永安看着她的傷口沉默許久,手上擦拭傷口的動作更輕了些。
“那你用玻璃劃胳膊的時候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