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音拎着司法總官的衣領,往滾燙的包廂門口又是一撞。
皮肉燒焦的味道傳來,對方發出抑制不住的慘叫。
這樣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哪裡吃過這樣的苦頭?
“求求你——放過我……”
司法總官嗓子裡溢出一聲極低的哀求,嗓子處的勒痕讓他連呼吸都覺得痛。
這女人簡直是一個惡魔——他不就是殺了她一個朋友,一個普通的歌女而已,他已經承諾給她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幫她免除歌女的奴籍,她為什麼還不滿足,還要這樣對待他!
等他活着出去,一定将這女人粉身碎骨!
他心中攀折出深重的惡意來。
撕碎她,扯爛她,在她的眼前讓鬣狗分食她朋友的屍體——看她無能為力失聲痛哭——
“啊——”
聞音面無表情地從他身上豁下一片肉來。
潘塔羅涅這柄刀,在制造痛苦這一方面向來不叫人失望。
這種薄而鋒利的刀刃,相當适合她前世知道的一種刑罰——淩遲。
聞音有點愉悅地彎起了眼。
她的腦海裡全被各種各樣血腥的念頭裹挾,隻有這樣她才能從心底極度的窒息中抽離片刻。
她提着刀柄,在司法總官裸露在外面的肌膚上劃過,冰冷的刀刃在火場裡也被烤的炙熱,貼近皮膚都會發出呲呲的烤肉聲。
司法總官的草元素神之眼早已經被聞音奪走,哪怕他重新召喚回來,得到的不過是更深重的折磨,于是此刻他連細微的掙紮能力都沒有,就像案闆上待宰的魚,隻能任人宰割。
聞音的手心也被灼傷,浮現起一片燙傷的傷疤和水泡,但是因為精靈的血脈,所有傷痕都在迅速地恢複,就連之前奪下草系神之眼時被藤蔓刺穿的傷痕亦是如此。
她歪了歪頭,将刀鋒停留在司法總官的兩腿之間,溫聲道:“下一刀在這裡,大人,好不好?”
聲音溫柔而輕軟,語氣無辜又惡毒。
司法總官愕然瞪大眼睛,顧不得喉部的劇痛:“不行——你瘋了!瘋子——”
别的地方可以恢複,但那裡,萬一恢複不了,豈不是——啊——
他驟然失語,又從喉管裡強行擠出幾聲嘶啞的痛呼。
人在痛到極緻的時候,是發不出太大的聲音的。
就像現在的司法總官一樣,捂着下身,卻痛到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下一刀……”聞音轉了轉刀柄,又停留在司法總官的眼眶。
“您覺得這裡怎麼樣?和您的那枚神之眼一樣的光華流轉,璀璨得很呢——”
又是一刀。
聞音聽着刀下司法總官的慘叫,像是聽見了什麼悅耳動聽的歌聲一樣快活。
她覺得自己現在的精神狀态不太正常,像是一場大火在意念中點燃,仿佛靈魂都在一同灼燒。
全都燃盡了之後會剩下什麼?是一捧灰燼,還是涅槃重生?
她不去思考。
又是幾刀下去,地上隻剩下一個蒼白而腫脹的人形。
鮮血從司法總官的身體裡流淌出,又迅速地被火焰烤幹,于是對方身體裡的血液越來越少,痛苦卻越來越重。
聞音拿刀比劃了兩下,思籌着把下一刀落在什麼地方。
為了刺激一點司法總官大人僵木的腦袋,不然再在臉上割一刀吧?
就像是他之前下令割掉歌女們的舌頭和眼睛一樣,也把他的割掉。
聞音晃了晃刀,抵在了對方的耳根上——
咦?
她聽見了警笛的聲音。
哦?已經是今晚的第二次了吧?
每次都恰好在最要緊的時候——
要跑嗎?現在殺了司法總官,想要跑出去應該也來得及,憑借半人類半精靈的身體素質,她可以安全穿越火場,穿越被冰雪覆蓋的楓丹城——
可是——為什麼要跑。
那些死在歌劇院的歌女,那些黃金王座下累累的冤魂,那些幾乎要淪為行屍走肉但仍要被生活鞭笞的貧民股居民——
他們又能跑到哪去呢?
聞音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瘋狂,卻又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垂眼看了眼已經模樣大變的司法總官,覺得外面剛趕來的警備隊應該能識别出他的身份。
于是她像是滿意了的樣子,拎起對方的衣領,拖着他走下樓梯,穿過檐廊。
火焰燎起,灼燒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膚,但她卻已經詭異地不再覺得熱了,因為她心中的火焰比這還要熾熱,恨不得将楓丹一并點燃——
聞音帶着司法總官,走到歌劇院最外面的舞台。
這裡是頂級歌姬演唱的地方,每周都會有正當紅的歌姬登台為全市的居民獻唱,當然了,這種歌姬指的是正兒八經的良民歌姬,不是原主他們這種被養成貴族金絲雀的小女奴。
這是歌劇院的最外圍,也是楓丹警衛隊們最先進入的地方。
在聞音登上舞台的時候,已經進來了幾個水系神之眼的擁有者,在警衛們的保護下試圖熄滅舞台周邊的火焰。
隻可惜,舞台大體是木質的結構——為了滿足劇院主人附庸風雅的小癖好,都是從璃月進口的最優質的木材,又被聞音澆上了倉庫裡來自至冬的最烈的火水,這點水下去根本奈何不了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