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嘛,”常言還在繼續喋喋不休:“我說周師太,你還不打算談戀愛?人家韓朗去年娃都有了!”
周青拆包裝袋的手微微一頓:“關他什麼事,都多少年了。”
一直爽快的韓朗也不自在的摸摸鼻子:“瞎說什麼?”
宋晨希眨巴着大眼睛,賊兮兮地補刀:“真的是瞎說嗎?”
阮佳發現了,宋晨希這人,長着一張人畜無害的娃娃臉,但說出來的話都直擊要害,字字錐心。
周青喜歡韓朗,所有人都知道。
這份喜歡被她埋在心裡,整整大學四年。
常言曾經問她:“你為什麼不告白呢,我看韓朗并不讨厭你,說不定你跟他告白了,會有機會呢?”
常言是真正的朋友,面對常言,周青沒什麼可隐瞞的。
因此,常言也永遠忘不了她的回答,那時候的周青像被射中一箭的小鹿一樣,眼神清澈又絕望:“你明明知道你考不上北大,申報志願時候還要寫嗎?”
“所以韓朗就是你的北大嗎?”
周青不響。
她有喜歡他的理由。
韓朗長相優越,性格陽光,很會為人處世。
對于那個時候剛從黑暗中邁出一小步的周青來說,不zhi于一道光。
是韓朗打開了她。
是韓朗帶她進學生會,帶她和常言、宋晨希他們玩在一起。
換句話說,沒有韓朗,就沒有她周青的朋友圈子。
周青這人從來性格冷冷的,不願意附身,也不願意屈就,像塊沙漠裡的石頭
是在韓朗身上,她才學會了撒嬌和示弱,原來有些不好說的話,不好做的事,換種方式就能推進。
甚至在她和家裡吵翻無處可去的時候,也是韓朗收留了她。
她在韓朗家裡,一住就是半個月。
韓朗這麼一個愛玩的人,為了陪她,那段時間推掉了所有的活動。
周青不會做飯,是韓朗替她準備好早餐、午餐、晚餐。
甚至在他要回老家辦事,離開三天之前,都給她炖好了一大鍋“土豆炖牛肉。”
但韓朗不喜歡周青。
所有人也都知道。
他有他的白月光。
是高他們一年級的師姐。
韓朗慣會遷就人的,但周青從來沒見過他能遷就人成那個樣子。
韓朗一貫是考前臨時抱佛腳,回回他們在圖書館複習到半夜三四點,他看半小時書,得打一個半小時遊戲來緩解。
周青怎麼叫都叫不回來。
隻有師姐能讓他例外。
記得有一次複習周,他們幾個人找了一小間空教室包圓,韓朗打遊戲打的不亦樂乎,突然響起幾下重重的敲門聲。
聽聲音就知道,門外人明顯帶着火氣的。
他們幾個都驚懼不已的看着門闆。
還是韓朗去開的門。
結果韓朗一打開門,就立在原地不動了。
是師姐。
師姐戴着一副beats耳機,走進來掃了一眼屋内狀況,重重瞪了他一眼,他立即将遊戲機收好,小學生一樣乖乖坐到座位上,認認真真開始看書。
從那次起,周青就絕望了。
算起來,她和韓朗本科之後就分道揚镳,讀研的學校一南一北,直到工作才又聚在江城相見。
再見面,韓朗已經戀愛狀态穩定,沒過幾年就結婚生子。
周青自然選擇祝福。
真要有點什麼,早就該有了。
“但是周老師好像結婚了诶。”阮佳吃了一口冰淇淋,笑眯眯道。
“什麼?!”幾人大驚失色。
“開玩笑呢吧?”
“真的嗎?”
宋晨希用眼神詢問周青。
後者點了頭。
幾人立時拍案而起:
“你怎麼不告訴我!”
“婚禮呢!?請柬呢?”
“份子錢能少給點嗎?”說這話的是宋晨希。
“一毛錢也不能少。”周青老神在在。
“知道知道,”常言補了句:“隻求榮華富貴,不求一絲真情嘛。”
這個梗是他和周青之間的格言,作為五人組中兩個最有事業心的萬年單身狗,他倆常常用這句話互相勉勵。
“你對象,怎麼樣?”常言看向周青,眼裡滿是擔心。
他倆從學生時期就關系最好,志趣也最相投,但常言卻從來沒聽周青講過有關她戀愛和結婚的一切,甚至連朋友圈也沒有一條。
雖說周青上班之後朋友圈把所有同事都屏蔽了,但是對他們這些老友,還是照舊開放的。
她的對象?
周青眼神微妙地側移,喝了一口可樂。
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周青雪白的脖頸滾動了一下,阮佳發現她臉上雖然還是清清冷冷的,但是耳尖已經微微紅起來。
“有機會帶給你們看。”周青說。
衆人立即爆發出一陣八卦的“哦~”聲。
阮佳就說這幾個人看着年齡挺大了,其實内心幼稚的不行,他們這一聲“哦~”讓阮佳還以為自己還在高中。
阮佳也跟着“哦~”一起來。
周青看了她一眼,臉上有淡淡的笑意。
阮佳發現,今天周青對她真的有不同。
好像今天在麥當勞這會兒,是有史以來,周青對她笑的次數最多的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