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青雲急着趕路,三兩下就吃完早食。
方竹把收拾好的布袋子交給鄭青雲挎上,送他去院門口。
“那我走了。”鄭青雲看着方竹,頗有些依依不舍。
方竹被他盯得臉熱,推着他往外走,“柱子哥過來了,别讓他等着。晚上不是就回來了?”
鄭青雲瞧着旁邊小道上越來越近的火光,伸手在方竹頭上揉一把,轉身大步走遠。
方竹摸着頭發,站在院門口看那人越走越遠,在鄭青雲回過頭時,臉上不自覺露出笑容。
鄭青雲走後,方竹也沒回床補覺。
把院裡打掃幹淨,等陳秀蘭和方桃起來,一起吃頓飯,便開始打理菜院子。
八月多,是時候種些冬日吃的蘿蔔、菘菜。
菜院子裡的辣椒、茄子已不像前段時間結的那麼快且多,他們隻每樣留下幾棵,剩下的都拔掉。
菜地裡的土十分松軟,翻起來并不費勁兒。
一半撒上蘿蔔,一半撒上菘菜,最後灑些水,就算完成。等過些時日,菜種發芽,長到差不多筷子高,就能破苗,分開栽着。
方竹和陳秀蘭翻地、撒種,方桃就在土裡尋地龍。
大黑也跟着湊熱鬧,繞着方竹蹭來蹭去,時不時猛地往土裡一撲,濺起一身泥。
方竹看着被吼了沒多久,又搖着尾巴上前的大黑,不知怎麼就想起那個人。
唔,或許是物似主人,這一人一狗有時還挺像的?
方竹被自己這想法逗笑了。
月上樹梢,鄭青雲才回到家。
在外做工不比家裡,想什麼時候歇就什麼時候歇。有人會在旁邊看着,歇得多了,保不齊被人當成那偷奸耍滑的,興許就丢了好不容易找來的活計。
鄭青雲幹得十分賣力,刨了一天的地,又趕了遠路,累得不行,一到屋就癱坐在堂屋裡。
方竹兌了盆溫水,給他送來洗臉。又把留下的飯菜熱過,也端進堂屋。
鄭青雲回來的路上啃了個冷饅頭,馬不停蹄走近一個時辰,早就耗得一幹二淨。
胡亂擦把臉,坐在桌前狼吞虎咽。
方竹一邊給他布菜,一邊提醒他:“慢點兒,吃太快對身體不好。”
鄭青雲露出一口大白牙,稍稍放慢動作。
月亮越升越高,一家人輪流着去洗漱。
方竹穿着中衣,坐在桌前繼續未完的繡活兒。
鄭青雲光着膀子,帶着一身水汽進屋,直接坐在方竹身旁。
“這麼晚了還繡東西,眼睛會壞的。”
“就做這一會兒,準備睡了。”
“嗯,早點兒睡,晚上就别做這些了。”鄭青雲把她手裡的東西拿過放進簍子裡,牽着她往床邊走。
方竹試着掙了掙,但男人握得緊,根本沒有松動的迹象,她隻好放棄。
油燈被吹滅,屋裡陷入黑暗,隻隐隐約約能看見窗外一點銀白月光。
方竹落入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
粗粝的大手在腰間遊移,厚厚的繭子落在那處柔嫩的肌膚上,有些癢有些燙,激起陣陣顫栗。
“鄭青雲……”方竹聲音不穩,透着些不安。
鄭青雲停下手中的動作,埋頭在方竹頸間猛吸一口氣,悶聲道:“我就抱抱你,不做什麼。”
這種情況近來時有發生,方竹其實并不怎麼排斥,隻是有些緊張。
她想着男人的體貼和自己心中那些微妙的感覺,猶豫片刻,回抱住鄭青雲,一張臉燙得不成樣子:“太晚了,你明天還要早起。”
不是不願,隻是擔心會耽誤上工!鄭青雲會過其中的意,激動地收緊雙臂,勒得方竹輕呼一聲。
鄭青雲趕緊松開手,揉着方竹的腰傻乎乎問:“你同意跟我圓房了?”
方竹氣得擰他,這種事兒讓她一個女兒家怎麼說?
鄭青雲也覺得這話問得不對,但他着實高興,抱着方竹嘿嘿傻笑一會兒,又湊過去親她。
如今夜裡已經有些涼,兩人蒙着被子鬧了一通,竟熱得冒汗。
鄭青雲到底記着做工的事兒,怕起不來,又擔心把人惹惱,沒敢弄得太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