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馮喆聊了半天做廣告的事，還頭腦風暴了廣告的拍攝内容，連台詞都想了幾個版本。

馮喆聊得精神大好，許檬卻已經不行了。她做了兩年金絲雀，老幹部般的生活習慣讓她不能超過十二點睡覺，她擡着沉重的睡眼跟他一起出了包房。

馮喆看她走路不穩，“要不，用我的車送你回去？”

許檬擺擺手，“不用了”就在嘴邊，嗓子卻發不出來裡說出來，剛剛那幾口酒是有多烈。

眼看馮喆就要伸手扶她，侍應生從後面閃出來，“沈總已經為許小姐備了司機，就不勞馮少了。”

沈總……沈翊？他也在這裡？

許檬登時打了一個激靈，也不管馮喆了，踩着高跟鞋轉身就跑。

她前幾天才舌戰許夫人，還拿兩人的撕x視頻拉廣告，現在輿論風向向着自己一邊倒，沈翊據說撤熱搜花了不少錢，而且炸掉了不少營銷号。

要是讓沈翊逮到自己，也不用做系統任務給自己攢人品了，沈翊本人就會把她送上西天！

剛跑到大廳，就看到沈翊在大廳沙發上坐着。許檬隻好後退幾步回到走廊。

侍應生氣喘籲籲地跟上，“司機就在門口等您，您出了大廳，門童會告訴您是哪輛車。”

許檬偷偷向大廳觑着，會所大廳提供餐飲服務，是供入門會員消費的。

沈翊自然不會是入門會員，許檬注意到他對面坐着一名女孩兒，女孩兒側顔看上去十分單純，看口型似乎是在對沈翊說，“請您給我一個機會。”

侍應生也跟着視線看了一眼，知道許檬和沈翊剛離婚的關系，明顯地站在了許檬這一邊，“許小姐，那女孩兒一看就是出來傍尖的，交了會費在入門區堵大佬，這種人我見多了。

沈翊似乎朝走廊看了一眼，許檬吓得縮回腦袋，随口說，“不要随便污人家女孩聲名，也許是沈翊看到美女挪不動腿的。”

侍應生：“……”

許檬想到了什麼，“剛才馮喆的包房包到了幾點？”

侍應生：“到淩晨三點的，現在才剛剛過十二點。”

許檬眼皮打架，嘴裡嘟哝了幾句。

侍應生耳朵尖，聽到她嘟哝的是：“這兩個人真夠磨叽，能不能去開房！”

侍應生：“……”

許檬實在不想就這麼從沈翊的面前堂而皇之穿行過去。于是隻好溫柔一笑，對侍應生說，“我想……再回去唱幾首歌。”

***

許檬轉身回了包房後，大廳裡，女孩突然給沈翊跪下了。

“沈總，您就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以後真的不會背着公司接廣告的，求您不要封殺我……”

剛才坐着都是在醞釀情緒，現在一跪，吸引了大廳裡所有的目光。

沈翊原本冷淡的眼神忽然變成了厭惡，他站起身朝通往ktv包房的走廊走過去。

一邊走，一邊從容地對身邊的侍應生說，“我平時給你的小費應該不少。”

侍應生咬着唇聲音顫抖，“是，是……”

“我在大廳坐着等人，你看到無幹人等靠近，卻不阻止。”聲音沒有一絲浮動，客氣得仿佛問候的朋友。

侍應生連忙認錯，“沈總，我，我還以為那女孩就是您等的人……”

“你暗中收了錢，放人到我面前來，”沈翊依然紳士，詢問道，“我今天一個人來，讓你覺得有機可乘。”

“不是，不是這樣的沈總！”

沈翊停下來，遞過去一疊小費。

侍應生歡喜接過，卻聽沈翊平和地道：“另外找個工作，不要在這一行再出現。”

沈翊繼續向前走，招待許檬的侍應生立即迎上來。

“沈總，許小姐不知道為什麼不肯走，說是要再回來唱幾首歌，但也沒唱，在裡面睡着了。”

“她一個人喝酒了？”沈翊沉聲問。

“就剛才馮少他們在的時候喝了，後來沒喝。”

“嗯……”

“您要進去看看嗎？”

沈翊站在厚重的包房門前思索了片刻。“我不進去了……”

咣當一聲，許檬從沙發滾到了地上。

侍應生拉開門，許檬正在艱難地爬起，餘光掃到沈翊那雙冷曆的眼睛，裝作不知道，爬回沙發躺好。

沈翊無可避免地走進去，在她散亂的頭發旁邊坐下。

許檬也沒有起身，因為也不知道什麼姿勢合适。要是坐起來，顯得很清醒，沈翊肯定會言辭嚴厲地為他親媽伸張正義。她心一橫，幹脆裝醉。

沈翊聞到她身上沾染了淡淡的煙草味道，餘光掠過沙發，看到玻璃茶幾上放着的煙灰缸，裡面至少有四五個煙屁股。旁邊還放着兩瓶沒喝完的洋酒。

“家裡有酒，為什麼來這兒喝？”沈翊沒提沈夫人。

許檬松了口氣，顯然沈翊以為她是來會所買醉的。

她自然不會回答，不過心裡卻想着，家裡的酒喝一瓶少一瓶，這兒的菊花茶免費續杯。

沈翊也沒有再問什麼，拿起手機，開始安靜地處理公務。

許檬：“……”

坊間傳聞一，沈翊對許檬冷情絕性，分文不給逐出家門。

坊間傳聞二，許檬對沈翊心生怨恨，一分不要硬核離婚。

然而就侍應生小劉現在看來，倆人的關系和諧得簡直如沐春風，這離婚大概就隻是鬧鬧而已。他和裡面的沈翊對視了一眼，十分懂事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