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受得起,你說啊。”傅嘉楚佯裝鎮定,又情不自禁朝她那絕豔的面龐一看。
——“畜生!你可知道她是你的母後?子若不孝,天怒人怨,還不跪下!”
這個聲音不同于前面溫軟的女聲,而是憤怒的、壓迫的、讓他喘不過氣來的沉厚男聲。是父皇的教誨!
傅嘉楚腦袋一嗡,腿已經跪了。
蕭魚眼看着他瞪着莫名的雙眼,直挺挺地跪在自己面前,雙膝還重重一響。
“傅、傅少爺,您怎麼行這麼大的禮?”護工小張在旁邊看得發呆,讷讷問了句。
蓉姐碰一碰他的胳膊,小聲說,“你沒看出來嗎?這是求婚!之前的未婚妻不是簡家親生的,現在撥亂反正了,得重新求啊。”
哦哦,小張也是進城務工人員,不太懂,這種豪門未成年人的訂婚不都是父母包辦婚姻,還需要求的?
病房門口圍着一堆醫護和病人,其中還有個頭上紮着長長的鋼筋,有些動容地對旁邊的陳護士說:“現在的年輕人,連求婚都這麼不同凡響!”
陳護士:“……”
傅嘉楚這一跪,讓蕭魚有點驚訝,但又覺得很平常,隻是其他人的眼神過于暧昧了。
“有話好好說,你先起來吧。”
“啊?噢,我……我低血糖。”傅嘉楚才剛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環顧四周怒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大少爺低血糖嗎!”
護工趕忙将病房門關上。
傅嘉楚也想立刻站起來,但膝蓋磕得太狠,嗯哼~幾聲後,手撐着地才舒服了點。
他眼睛一朝地,發現腦袋裡的畫外音停止了。
哎~隻要不看她的臉,就沒事?
為了驗證,傅嘉楚又擡頭看了一眼。
——“每天跪在這兒,喪屍嗎?”溫婉嫌棄的女聲,和蕭魚的聲音語态都很像,但要比她成熟。
怎麼辦,還有點想看。
——“自從你叫我一聲母後,我一天就要被人罵死十幾回。”
傅嘉楚想起打架的時候對面的喊話,确實,做他的媽,一天被罵死十幾回算少了。
不止是媽,做他的親戚也不容易。
正要站起來,傅嘉楚眼前一暈。
“你媽媽沒有教過你,男兒膝下有黃金嗎?”蕭魚等了半天,越發覺得不對勁,“你不會是真的低血糖了吧?”
“呃……唔嗯……”
蕭魚無奈歎了口氣。
她覺得這傅大少就是乖張了點,充其量隻是有些智障。剛才雖說鬧着叫爸爸自己也并沒叫,要真有什麼毛病,自己也不能袖手不管。
而且他好像宣稱還是自己的未婚夫什麼的……
蕭魚俯下身把他扶起來,胳膊扶上他的時候,他的耳根刷地通紅,然後露出了方才下跪時那樣的智障表情。
這是什麼,是來自上一世母後的關愛嗎?
是關愛嗎?
是嗎?
蕭魚發現他确實不正常後,目光也柔和了很多,“剛才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不過現在,我還有另外一件事得跟你讨論讨論。”
傅嘉楚愣愣地被蕭魚扶着坐到了旁邊嶄新的病床上。而後蕭魚後退幾步,正襟危坐在自己的床鋪上。
兩人隔着一米半的距離,這個距離很熟悉,傅嘉楚猛地又朝她臉上看了一眼。
——“母後,兒臣過來給您請安了。您不會一直等着兒臣吧?今天兒臣可是特地等母後的飯菜涼透了才來,這樣就不用跟您一起吃了,怎麼樣,兒臣是不是很聰明?”
這人真是他上輩子?明明是個傻子吧?飯涼了不會熱嗎?還有,有媽給準備飯菜他居然不知足?
傅嘉楚撇開眼睛:“讨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