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他的裳兒,在他的面前過于拘禮,他想他們同平常的夫妻一般便好,宸徽帝扶着雲裳落座,這才自己坐下。
待帝後二人落座,宮俾們已經井然有序上布好了午膳。
這邊玫嫔扶着麗貴妃,往翊坤宮的方向去,邊走邊低聲在麗貴妃耳邊恭維道:“皇後娘娘還算是識趣。”
麗貴妃理所當然的道:“皇後不識趣,隻能自讨沒趣。若是她在過于愛面子,必然會鬧到太後那去,屆時她面子上更不好看,皇上也勢必會厭惡她。”
“娘娘所言極是,皇後娘娘不過是個擺設罷了,怎麼配和娘娘比。”
“那是自然。”
半日後
宸徽帝正陪着雲裳在坤甯宮作畫,看着“仔細”臨摹畫作的雲裳,宸徽帝滿眼寵溺。
站在一旁的欣茹,看着自家主子的“大作”,不忍直視的撇開了眼神,不在亂看。
她是真怕,她一個忍不住笑出聲,打擊到自家主子的信心。
半個時辰後,雲裳滿意的放下畫筆,将畫拿起來給宸徽帝看。
“畫的如何?”
“甚好。”
欣茹瞟了一眼雲裳的畫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着和她表情如出一轍的卓公公。
兩人相視一笑,低下頭。唯有微微顫抖的肩膀,昭示着兩人此刻的“忍耐力”。
宸徽帝到是真的不覺得,雲裳哪裡畫的不好,還伸手拿過了雲裳畫的畫,對着雲裳道:“裳兒可願意把這畫,賞給表哥?”
雲裳知道自己的水平,剛剛給宸徽帝看畫,也不過是逗樂罷了,誰知道宸徽帝竟然會和她讨要。
宸徽帝這時故意的,還是真心的。看宸徽帝認真的樣子,也不像是故意的,那他就是真心的喽,可是要是真心稱贊的話。
他這品味,也太差勁了一點吧?她要不要提醒一下自己這位表哥?
這樣真的好嗎?
正當雲裳猶豫着要不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宸徽帝道:“表妹可是不想割愛?”
“皇上……這畫……”
雲裳詞窮了一瞬,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委婉的說,自己這畫,畫的太差勁了。
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看了眼宸徽帝的表情,雲裳如同收到蠱惑般點了點頭。
宸徽帝見雲裳點頭,連忙道:“卓安把皇後作的畫裝裱好,放到朕的書房去。”
卓安隻得無奈應是,主子說是就是。不過皇上這樣,明顯是把皇後娘娘放在心尖尖上了,不然怎麼這般,愛屋及烏。
此刻雲裳的腦海裡,同樣冒出這四個字來。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雲裳立刻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兩人淨手完畢後,宸徽帝便拉着雲裳去了禦花園。
初近禦花園便是一大片的桃林,此刻桃花正開的絢爛。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
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之子于歸,宜其家人。”(注)
宸徽帝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在雲裳聽來,好像在耳邊的呢喃一般,像誘人的海妖在低吟淺唱,誘惑着她相信他了解他。
注意到雲裳表情上細微的變化,宸徽帝滿意勾起了嘴角,他的裳兒開始接受他了呢。
宸徽帝就這麼癡癡的看着雲裳,而雲裳因為剛剛心底劃過的異樣,恰好錯過了宸徽帝看向她的眼神。
雲裳走到桃樹下,幼稚的晃了晃桃樹枝,瞬間落英缤紛,襯的站在樹下的她,如同天宮玄女。
“裳兒。”
“皇上?”雲裳疑惑的看着忽然走近的宸徽帝。
幾片桃花瓣留戀般的落在雲裳頭頂,宸徽帝輕輕的将其給雲蜜拂去。
這一幕,被不遠處的德妃盡收眼底。德妃的眼神複雜至極,有掙紮亦有有追憶。
至于她到底掙紮什麼,追憶什麼?也隻有她自己最清楚,德妃下意識的捏緊了自己手裡的玉佩。
感到手裡的刺痛,德妃張開了手,看着手中斷裂的玉佩,帶着一抹錯愕,一抹不舍,最終都化作了一聲請歎。
将斷裂的玉佩扔到小湖裡,收斂了神色德妃低聲道:“回去吧。”
不遠處的帝後對此一無所知,此刻此時,宸徽帝的眼中,隻餘下雲裳一人爾。
等雲裳玩累了,宸徽帝才扶着雲裳走上了,一開始就備好的軟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