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柳梢,暮色黃昏,橙紅色的晚霞從窗外,染得雪白的病房都成了回憶中的模樣。
黑發的少年坐在病床前,百無聊賴地玩着手機,床櫃上的杯子彌漫出溫暖的霧氣
恍然,床上的少女手指微動,掙紮的眼睫好像撲閃的蝶翼,鎏金在眼眶間流淌,奇異而神秘。
夏油傑怔然得看着面前這一幕,鶴田笙的眼睛,在發光?
“現在什麼情況?”嗓音微啞,她擡手不适地按在太陽穴,鶴田笙眯着眼睛看問眼前的人。
她怎麼在學校醫務室,不應該在任務現場嗎?
夏油傑剛從外面結束臨時任務回來,就被家入硝子拜托來照顧病患。
但要問現在情況,剛剛在手機上問了一圈周圍的人,他倒是大概搞清楚了。
“悟的話,在打算搞個家主當當。硝子被提去治療傷員了。”
伸手扶着她坐起,一手遞上旁邊準備好的溫水,夏油傑神情溫和地說,幽黑的眼睛對視上那片金。
剛剛是我看錯了嗎?好像也沒有發光,就是有點亮。
接過水杯,鶴田笙微抿一口,雙手捂着溫熱的杯壁,轉頭從窗口眺望,腦海中梳理着現在的情況。
所以是五條悟把自己救回來?……也行吧。
太陽在山頭墜落,天邊染上暮色,透明的結界上纏繞着龐然的咒力。
就在夏油傑以為他們之間就會這麼沉默下去的時候,鶴田笙兀自開口
“你不是好奇我的術式嗎?我講給你聽。”
少女的眼神依然專注地看着窗外,不看向她對話的人,好像隻是在講述什麼。
“洗耳恭聽。”
似有所感,夏油傑順着鶴田笙的目光看去,暮色的天空,除了雲就是天,哦不,還有高專的結界。
“我術式的其中眼中組合,我周圍的事物都處在被我知曉的概率中。這個周圍,也包括你。而恰巧,我也很了解人性。”
轉過頭,肅穆的眼神徑直看向夏油傑泰然的雙眼。
“你認為為什麼我現在躺在這裡。”
“信息誤報,當時我們應該和你一起去的。”
黑色的劉海微微曳動,夏油傑有些自責地注視床上柔弱的少女,眼底卻閃過一抹不着痕迹的輕蔑
說到底,還不是實力不夠嗎?悟一去不就把人救回來了,不是嗎?
少年的強大向來會成為倨傲的資本,這無可厚非,人從來都不是在同一個層次上的。
良久,鶴田笙端詳了面前稚嫩的少年良久
“所以啊,你和另外他們不一樣。不過,我真的應該和你好好打一架,讓你認清一下事實。”
之前就說了,鶴田笙感覺得出來一個人的大緻結局,當然這個不是說她随便走在街上,就能知道路人的結局是好是壞,這種感覺是相處的越久越明晰的。
盡管才過去了兩天,但眼前人的結局可能壞的不能再壞了,以至于她現在就感覺到了。
該說不算意外嗎?
他和另外兩人不同,在普通人的世界長大,又太過正義固執,像誤入泥淖的旅人,一頭撞進這個盤根錯雜的世界。
這樣下去,會壞掉是遲早的事。
按照她本來的性格,她自然樂意當一個完美的旁觀者,在話劇盛大落幕時獻上掌聲。
但,鶴田笙凝視面前神情有些意外的少年,算了,也許是悲劇的人更希望喜劇的發生吧。
他也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她面前,不是嗎?
“聽我說,好好地聽。”
夏油傑不置可否地挑眉,合上手機,專注地看向床上面無表情的少女。
神色認真,端得好一幅傾聽苦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