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逐鹿九洲》原文劇情中,宋北遙原身的戲份很少,僅是充當炮灰角色。
他不清楚召國為何插手大周奪嫡之事,也不理解為何犧牲一位皇子去當細作,更好奇這位皇子為何甘願如此。
“宋北遙”這個角色的過去對他來說是個謎。目前有限的能接觸到的人隻有淩風,可淩風對“宋北遙”也并不熟悉。
他有時隐約感覺到,那些隐匿在水面下的冰山,也許有一天會變成緻命的威脅。
……
那一晚的大規模刺客入侵事件,太子府顯然是頭一次遭遇。
整個府中的侍衛巡邏明顯加強,就連煙暖閣外也增派了幾個人手。
蕭昀第二日一早就被南安侯府派來的馬車接走了。臨走前,還特意趕來煙暖閣,把仍在睡夢中的淩風晃醒,不知說了什麼,淩風一整天神情都不大對勁。
宋北遙察覺出他的異常,詢問一次,淩風不說,詢問兩次,淩風還不說,宋北遙就不問了。
兩個幼稚小孩間突然有了小秘密。
宋北遙又開始養傷日常。他這次的傷并不重,上了藥綁上繃帶後完全不影響行動。曲岚請他晚間去膳廳用膳,他還是以身子不适為由回絕了。
“我懂了,宿主,這一次又是那個戰術,‘敵不動我不動’對吧!”系統興奮道。
“不是這個。”宋北遙說這話時,正半倚在書房的座椅上,雙腿交疊,一隻手撐着下巴,神态恣意慵懶,就差指尖再夾根煙了。
這是他難得放松的時候。“這次叫,‘讓子彈飛一會兒’。”他懶洋洋地随口胡謅道。
“哇哦!厲害!”系統驚呼一聲。
宋北遙笑了。他有時覺得,這系統也挺可愛。
這段時日正值大周最冷的大寒期,潑出去的水都能立馬結成冰。
據淩風打探,裴寂這幾日似乎忙得很,每日一早就出府,晚上到戌時才回府,晚膳沒用幾口就進了書房。府上近幾日也多了些陌生面孔進出,想來是謀士或朝中大臣。
宋北遙窩在煙暖閣養了三日的傷,後背鞭傷結痂都掉得差不多了。到了第四日,中午用膳時,淩風一臉神秘道:“你知道嗎,昨夜裴寂連夜喚了譚醫師。”
宋北遙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嘴裡,漫不經心道:“他怎麼了?”
“據說是胃疾複發,這次還挺厲害的,今日連早朝都告了假。”淩風道。
宋北遙夾菜的筷子一頓。裴寂胃不好這事原文中有提及,但也隻是輕描淡寫,宋北遙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若是胃疾持續加重,說不準會影響後續奪嫡,甚至有可能導緻難以預料的後果。
用完午膳,宋北遙來到書房,鋪開紙,列出一份清單交給淩風:“你讓膳房按這個煲一鍋湯,具體烹制方法我已經寫好了。大火燒多久,小火炖多久,還有每一道食材的重量,讓他們一定要按照我這個方子裡寫的來。”
淩風瞅了眼紙上寫的字,又一堆看不懂的藥材,間雜着能看懂的食材。
“這什麼?别告訴我是弄給裴寂吃的。”
“這是專門調理脾胃的十全大補湯。”宋北遙道。
“堂堂召國皇子,你怎麼連這都懂,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嗎?”淩風不解。
宋北遙揚起唇角:“以前在宮外,有生病的友人,我便是這麼做來照顧他的,效果非常好。”
“可我覺得吧,你還是别費這個心思了。”淩風把紙遞回去,“太子府有上好的醫師和廚子,肯定比你更懂如何調理脾胃。再說了,你這裡面還有一堆藥材,煲這麼久的湯,到時裴寂萬一不喝,心思不全白費了!”
“不會的,他會喝的。”宋北遙将紙塞進淩風手裡,朝他眨眨眼,“淩少俠,你就幫幫我吧。”
“嘿我就納悶兒了,你隻是來執行任務的,平時跟裴寂套近乎也就算了,這次他胃疾犯了你也管。”淩風冷眼睨他,“說,你不會是對裴寂動心了吧!”
“冤枉啊大人。”宋北遙束起三指放在腦門旁,“裴寂愛上我我都不會愛上他的。”
淩風短暫想了下宋北遙說的這件事的可能性,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裴寂這種人能容許自己的野心版圖裡出現愛情?笑話。
……
入夜,書房。
張伯敲了敲門,得到應允後端着羹湯走進了屋。
昨兒個夜間太子殿下胃痛得厲害,給他是擔心得一宿沒睡好。這些時日殿下似乎格外忙碌,吃飯沒個準點兒,也吃不了多少點。他勸過幾次無用,這般下去該怎麼辦才好啊!
這不,早晨才在府中歇了不多久,午膳一用便出了府,又是到戌時才回來,這晚膳也沒顧及上吃多少點兒,就一頭紮進了書房。
張伯都要愁死了。
“殿下,喝點兒羹湯吧。”張伯将湯碗放在一旁,勸道“您晚間也沒吃多少東西,夜裡睡得又晚,回頭胃裡又該難受了。”
“放這兒吧。”裴寂淡道,注意力依舊在手中案牍上。
張伯一聽這話,就知道這碗湯大概率又是不會喝了。可太子殿下不聽他勸,他這次也犟在一旁不退出去,隔三岔五便開口提一嘴“喝口湯吧”、“湯要涼了”……
裴寂起初沒注意,每次都回道“先放着吧”、“等會就喝”,後來發現不對勁,才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湯水中黏膩的油水入口,他短暫蹙了下眉,很快便放到一旁:“喝過了。”
張伯:“………”
這時,門邊傳來敲門聲,曲岚在外通報道:“殿下,側君來了。”
“進來吧。”
這還是側君頭一次來殿下的書房,興許他會有法子讓殿下多喝點兒湯。張伯立即垂首道:“老奴先退下了。”
他提步要走,裴寂稍稍帶了一句:“把湯撤下吧。”
張伯無奈,隻得什麼樣端進來,還什麼樣端了出去。待到了門口,他一瞧,側君手裡正提着個食盒,想來也是來送吃食的。
“殿下他胃口不好,有勞側君多勸勸了。”張伯對他道。
宋北遙朝他笑笑:“放心吧張伯,我會的。”
裴寂這間書房可比他煙暖閣的那間小屋子大多了,分内間和外間。外間放置了一些紅木桌椅,地上鋪着麒麟騰飛圖地毯,整體布局較為嚴肅正式,應該是平時會客的地方。
往裡走,穿過一扇山水畫屏風,便到了内間。
空氣中有一絲淡淡的熏香氣味,宋北遙聞着,有些像是混合了薄荷、薰衣草和雪的冷調香水味,薄荷清新、薰衣草松軟、雪味冷冽,中和在一起,氣味提神而舒适。
宋北遙在裴寂身上也聞到過這種氣味,原來是書房内的熏香。
他緩緩走近,溫聲開口道:“夫君。”
裴寂從滿桌的案牍文書中擡起頭,刀刻般的面容依舊冷硬俊挺,教人看不出他有任何身體不适。
上次見面還是三日前,裴寂目光從宋北遙面上掠過,那張臉似乎有種魔力,讓人看了一眼,還想再看第二眼、第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