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待門房離開,樓祯的眼裡帶上了幾分探究,連語氣都嚴肅了許多:“發生了何事?”
“此事非同小可,若來日事成,我再一五一十地告知祖父。”也不等樓祯回應,樓懷川便兀自起身拱手,“孫兒先退下了。”
見他大步流星地走出正廳,面上還隐隐帶着急色,樓祯莫名有些不安,他無意識地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周福,最近派些人暗中跟着公子,看看他到底在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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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一路到了後院,與一同監視杜雲慈的侍女點頭示意後,順着那侍女的視線,便能瞧見不遠處的牆根下,有個披着件黑鬥篷的人正鬼鬼祟祟地埋頭往裡走。
這黑燈瞎火,隻有幾盞石燈籠照明的小路上,若是不仔細看,壓根就發現不了那裡還有個人。
但那顯然是杜雲慈本人,身後也并未見到小厮說的那個疑似的男子。
林照雪警惕地看着杜雲慈安安分分地疾步回了自己的小院,似乎并沒有去其他地方的打算。
正當她滿腹狐疑之時,轉身關門的杜雲慈蓦地掀眸直直望向她,還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刹那間,風雲變幻。
一道流光緊擦着林照雪的耳尖劃過,若非她反應及時,那光穿透的便是她的腦袋了。
她周身氣息乍變,戾氣陡生,視線扭頭便鎖在身後攻擊她的那人身上。
“時聞風?”
那人取下兜帽,露出張帶着面具的臉來,他妖冶一笑:“又見面了,長公主殿下近來可好?得知你一直以來敬愛崇拜的父皇、皇兄就是失蹤案的主使的感覺如何?有沒有在午夜夢回之時,後悔當初那麼義無反顧地為他們去死啊?”
“失蹤案的主使是你,最終受益的也是你。”林照雪滿目肅殺,召喚出的生死簿在手心發着青光。
‘時聞風’上翹的嘴角霍地拉平,眼底似有風暴聚集。
他下颌緊繃,怒目而視:“你這是在為他們開脫?呵,爾等皇室,果真自私自利,虛僞至極!”
話音未落,他便來勢洶洶地攻了上去。
林照雪見狀,右手二指一并,左手生死簿便随着她口中念出的法咒無風自動地攤開,青光自左手蔓延至全身,形成了一個保護罩将她整個人都籠在其中。
書頁越翻越快,一個個青色符文自簿中升起,林照雪手指輕輕一撥,其中一個符文便直射向‘時聞風’。
“區區陰差也想攔本座?”對方随手揮散符文,輕嗤一聲。
林照雪瞳孔微震,指間撥動的速度越發快了:“不試試怎麼知道?”
兩人你來我往地過招,她的符文雖說始終無法近‘時聞風’的身,但一開始也還能牽絆一二,後來便越來越力不從心,體内的陰氣也因為消耗過度而逐漸顯出潰散之勢。
眼下林照雪已露敗相,‘時聞風’自然是要乘勝追擊,他一掌擊上她的心口,巨大的推力将林照雪猛地掀翻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噗。”
一口精魂壓不住地從喉口噴出,林照雪按着鈍痛不已的心口,緊盯着慢條斯理踱步般走來的‘時聞風’不停咳嗽。
‘時聞風’見她渾身緊繃的戒備模樣,不由得輕笑着在她面前蹲下:“殿下放下,你皇室的苦還在後頭,本座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地解脫。”
“你、你今日來樓府,到底、要做什麼?”林照雪咬牙擠出這句話。
“做什麼?”‘時聞風’起身,勝券在握地眺望向樓府正廳附近,“已經成了。”
林照雪心頭一跳,當即扭頭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發現那是何處後,她臉色劇變:“你做了什麼!”
“别這麼激動,隻是在他身體裡放了個小蟲子,一時半會兒要不了他的命,但是——”‘時聞風’興味的目光倏然狠戾起來,他眉目微斂,俯視向她,“若無人救他,七日後,他便會在無盡的折磨中痛苦死去。”
“你想要我做什麼?”林照雪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是本座要你做什麼。”他伸出食指搖了搖,“而是這世間唯有樓應鴻能将那小蟲子逼出來,你若不想他受苦,便快些把樓應鴻找回來。”
“原來你需要的是樓伯父。”林照雪了然,視線投向躲在院子裡看了半天戲的杜雲慈,“你留她在樓府,就是為了讓她在樓伯父身上搞鬼......伯父的修為暴動是你做的。”
‘時聞風’勾唇:“不算太蠢,可惜殿下知道得太遲了。”
“你和杜雲慈都在這,照川居那邊卻出了事......你還有一個伥鬼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