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對于秦笑逸這樣生來順風順水的家夥來說，便沒有那麼吸引人了。他又非是那樣愛出風頭的人物，隻會覺得麻煩。

“我明白了，所以說來這一趟隻是為了切磋？”

秦笑逸轉而看向一側沉默地打量了自己許久的仇在期，分明眸間不見與柳恣意說笑時的笑意，盡管語氣仿佛在邀人坐下來飲茶般平常，也掩不住那眸間的冷淡。

柳恣意眼尖，頓時就見自家師弟已經指尖已經摩挲着劍柄，似乎當真要見面不到片刻就拔劍相向。

柳恣意這才想起來。

上一回比武大會過後，秦笑逸便直言不喜仇在期這家夥，而且原因似乎是仇在期對自己太過無禮。

譬如他說“柳恣意劍法雖精妙卻青澀遲疑”，“基礎薄弱總以巧勁制敵日後定然吃虧”等。

說實話柳恣意自己都不是很在意，這些話他在師尊和沈師兄那兒都要聽出耳繭了，最後頂多給人改了個外号瘋子。

但秦笑逸那是當真厭惡，事後沒少詢問仇家的消息，唯恐之後遇到仇在期會落了下風。

要不是他把這茬忘了，還真不敢就這麼帶兩人見面。

于是嗅到火藥味的小柳趕忙站到了兩人之間，攔住要拔劍比試的秦笑逸道：

“笑逸、笑逸，冷靜！哪有同道之間剛見面就拔劍的說法，咱們先坐下來喝兩杯？”

秦笑逸自然不會拂了他的面子，聞言揚眉收手，刀鞘一聲輕響合上。

“他說得對，現在還不是時候。”仇在期道。

柳恣意轉回身從兩人之間撤回，點了點頭贊同這個方才一言不合就朝自己拔刀的瘋子的話。

卻沒想在自己點頭贊同後，仇在期又一句話點燃了空氣中彌漫的火藥味：

“并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做我的對手。想打敗我，就請道友先在擂台上堅持到與我對戰吧。”

有點禮貌，但不多。

柳恣意懸着的心終于死了，隻見秦少爺目光一沉從唇間吐出了幾個字：“等着瞧吧。”

……

秦笑逸因着厭煩仇在期，借口要繼續修煉便獨自回屋。

柳恣意見狀将仇在期安置在院内歇息後，便自己進屋去了。

一進屋，便見自己的發小坐在書桌前生悶氣，即便臉上仍舊沒有什麼表情。

見他來了，秦笑逸的臉色才緩和些。

“柳師兄。”

“笑逸！”

柳恣意毫不客氣地直接坐到書桌旁，便聽秦笑逸道：“缺靈石了？”

這麼說着，就從儲物戒裡取出一袋靈石來要給柳恣意。看得柳恣意不禁感歎人與人之間的命運真是截然不同。

自己身為掌門之徒，身上卻常年半個靈石都沒有。

秦笑逸卻是被秦家護着供着的小少爺，每個月都有人往宗門裡送許多上品靈石和修煉資材。

柳恣意頓了一頓，按下了秦笑逸的手道：“我現在都出不去了，用不到靈石的。”

這随手撒靈石的習慣，什麼時候能被沈濯清用上啊。

“我這次來是想問你，前幾日在山下有沒有從師弟們口中問出劍莊的消息？”

不知是否錯覺，柳恣意問出這個問題的那一刻秦笑逸顯然愣神了一下，眼神下意識避開對視，道：

“有是有……不過大多沒什麼用處。”

腰間的細柳又開始顫動，柳恣意不着痕迹地壓制住，追問道：“無論有沒有用，先說說看？”

“……好。”秦笑逸颔首。

秦笑逸得知的消息也并不多，不過一刻鐘左右，兩人便結束了話題。

但至少細柳關心的事情有了進展。

不同于先前柳恣意的一無所獲，秦笑逸那邊恰巧遇到了知情者。

他告訴秦笑逸劍莊在北玄并不少見，正因為數不勝數，所以這不帶任何名姓的詢問簡直是在問海裡有沒有魚。

有是有，但就不知是否有他們尋找的那一個。

符合細柳給出的時間點的目标則隻有一個十幾年前在北玄名聲大盛的劍莊，名為天璇。

然而天璇劍莊素來神秘，那師弟也隻知十幾年前天璇劍莊聲名最盛之時，因蠱族而死了一位少莊主，那少莊主年僅三歲。

再之後天璇劍莊便日益衰敗，隐迹消匿。

如今也許還在北玄某處，也隻能由他們自行尋找方位了。

秦笑逸目前還在禁足，自然拒絕了柳恣意的邀請。

柳恣意臨出門前，腦中仍舊思索着“少莊主”這個詞，他回想起秦笑逸提起這個名諱時的遲疑，以及欲言又止的模樣。

“細柳，你還記得少莊主嗎？據說你打聽的那個劍莊還有位少莊主？”

柳恣意站在門前詢問，他用靈力屏蔽了房内和庭院裡的兩人，确保聲音不會傳入他們耳中。

然而他腰間的細柳隻是斬釘截鐵地回答道：“吾所在的劍莊可沒有少莊主！”

柳恣意點了點頭，“那看來線索也斷了，再說那地方遠在北玄，離我們洛州可遠了。想來我也是去不了的。”

“不過……少莊主少莊主的，感覺很耳熟。”

具體哪裡耳熟也說不上來，柳恣意想了一會兒便放棄了，隻不過在解開屏障往庭院裡去尋仇在期時聽得腰間的細柳又嘀咕了一句：

“……不過、也說不定是吾忘記了。我也覺得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