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現在是一個沒有一點價值的穿越者,不值得大宗門仙尊對她獻殷勤,可這樣的發展實在太過古怪,無法不讓人多想。
往往這樣發展的下一個階段就是被虐獻祭,她或許将要接觸到修仙界正道中最黑暗的東西……
眼看着小姑娘面色越來越差,柳尋仙彎腰把她手中的藥碗拿了過來,牽着小姑娘要回屋裡。
沈問道不敢掙紮,怕這人發現她的意圖,短短回屋這幾步愣是走出了一個世紀的漫長感。
到屋裡後,她臉色更蒼白,緊繃的情緒讓她整個人都陷入緊張狀态,似是惡疾突發一般。
柳尋仙把人牽回屋,放下碗便注意到小姑娘把自己藏在門口,像受驚的小兔子,她慢慢靠了過去,蹲在小姑娘面前,想要摸摸小姑娘的頭頂安撫她,可她的觸碰卻讓小姑娘身體僵硬,整個人更加繃緊。
柳尋仙停手,收回了她此刻正在進行的動作,見小姑娘放松了些,才道:“如今仍是早春,天氣尚且較冷,你現下病未痊愈,那院中石塊乃是極冰生石,屬性陰寒,你的身體承受不住。”
頓了頓,見沈問道終于看向她,柳尋仙才繼續道:“莫要怕,你有修道的天賦,我有意收你為徒,并非無端對你好。”
這句話才真的說進沈問道心裡,她放松了些,怯怯看向柳尋仙,張了張嘴,無聲道:“真的嗎?”
再一次意識到自己失了聲,沈問道連忙擡起手,急着要表達她的想法,柳尋仙卻先一步揉了揉她的頭,輕聲道:“當真,昨日宗門大選結束,門中各位長老已選好心儀弟子,今日下午宗門各長老會帶着新收弟子在主殿領弟子牌,我帶你一起去。”
沈問道這次看向眼前仙尊的視線變成了不可置信,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想要收她成為弟子,更沒想到她會以這樣的方式留在仙門,一切簡單得似乎像一場夢。
直到站在大殿前,沈問道仍舊處于不可置信當中。
仙門大殿,最重要呈出一個‘大’字,恢宏大氣,不以金銀裝飾大殿,雅緻卻又能展現宗門的底蘊,沈問道是被柳尋仙拉着手走進大殿中的,剛踏入大殿,便驚得睜大眼睛。
親眼所見和往日在影片小說中讀到的都不一樣,真實而震撼,她們不是最後到來的,一瞬間,數到視線落在走進門内的人身上,更準确來說,是落在了沈問道身上。
各長老落座其位,大殿中央,衣着華貴的仙門宗主花棄自然也注意到了走到殿中的二人,與柳尋仙性如冷月的模樣不同,花棄一張臉明豔張揚,一雙桃花眼含笑染情,似要将人拽入桃花酒釀裡,醉入其中。
講真,沈問道還是有一些社恐的,特别是在老師長輩這類角色的面前,在這個大宗門裡,宗主就像校長,而各位長老就像是老師和教導主任,現在一下子面對這麼多人,想着就讓人覺得窒息。
但萬事皆有例外,當沈問道和宗主花棄視線相撞那一刻,她無法抑制地墜入了這樣的視線裡,再不能移開眼。
好在這樣的淪陷僅有這麼一刻,花棄很快轉移了視線,目光落在一臉漠然的問辭仙尊身上,笑說:“師姐,前兩日就聽阿渝說你領了一個小姑娘回來,可惜這段時間宗門招收新弟子,又恰逢十年大比,一直沒能抽出空。”
“嗯。”柳尋仙輕輕點頭,面上無甚變化,隻道:“不必麻煩。”
“哪裡算得上麻煩。”花棄彎着眉眼笑起來,“這些年師姐總在山上閉關,一直不曾收徒,如今有心儀的人選,師妹自然不能少了禮數。”
“這個小姑娘嘛——”花棄猶豫了下,評價道:“嗯……生得還算好看。”
“花棄師姐,你倒是說說這小姑娘資質如何,她生得如何我們難道看不出來嗎?”粗犷的男音由殿中響起,沈問道好奇擡頭,說話的是一個高大健壯的男人,下颚有一道猙獰的疤痕,看起來兇惡不好惹。
她連忙縮回視線,不着痕迹往柳尋仙身邊挪了挪。
對方似乎注意到了她的打量,冷哼一聲,繼而直視着宗主花棄,等待回答。
宗門招收新弟子時家族傳承天賦能力都要經過嚴苛的篩選,特别是他們這種一流仙門,條件更是苛刻,每每到招收新時,來者數以萬計,最終能夠入内門的卻不足百餘人,強者為尊的世界裡,天賦将決定起點。
大殿長老在修真界都有着一定的地位談資,不同于測靈根那麼麻煩,他們一眼就能探查出一個人是否有修道的天賦,可今日,柳尋仙擋住了他們的窺探。
“師弟性子還是太急了,早先就告訴過你,不要總想着修煉鍛體,偶爾養花讀書也能養養性子。”花棄笑着将話推了回去,又看向柳尋仙,“師姐,長老尚未到齊,你和這位小姑娘且等一會兒。”
話罷,她看着柳尋仙牽着小姑娘在位置上落座,眼中情緒在無人察覺時幾經反轉,才又笑着回答殿上好奇的各位長老。
“師姐撿回來的小姑娘天賦自然不差,難不成各位眼紅新人,還想再添一位弟子?”花棄笑着打趣,一時間,在場衆長老都打了個冷顫,收回了偷偷打量的視線。
他們是愛搶人弟子,但可沒膽子搶柳尋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