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沈問道隐隐在躲着柳尋仙。
原因倒也簡單,要從她受完鞭刑的第二天早上說起。
疼痛感在夢中漸漸消散,沈問道迎着光亮睜開眼,和往日一樣的屋中,不同的是,她維持着和往日完全不一樣的睡姿以及面前那張過于精緻又靠近她的面容。
沈問道幡然驚醒,整個身體都變得僵直。
她不僅無意識間睡着了,還被人抱着一夜!
隻消片刻,在意識到這個事實後,沈問道整個面頰都變得灼燒起來,她悄悄掙紮着,想要從人懷中翻出去。
可惜,人沒出去,和她睡在一張床上的女人先睜開了眼。
她們四目相對。
沈問道語塞,此刻在閉眼裝睡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尴尬勾了勾唇。
太羞恥了。
她怎麼能像一個小孩子一樣被人抱着睡了一夜,整整一夜,還是那種完完全全卷縮在别人懷中的姿勢。
簡直像一個沒斷奶的小孩!
“小師妹。”柏畫晃着手腕上的鈴铛湊到沈問道眼前,眉眼彎彎,“想什麼呢?”
“你最近不對勁,怎麼,是怪師姐罰了你?”
沈問道搖頭,這是最後一天,和以往一樣的比試方式,她先前完成了試煉,正在休息。
“哦?”柏畫在沈問道身側坐下,又道:“那就是舍不得師姐?”
沈問道不解看向對方。
這什麼跟什麼?
柏畫笑道:“明日你們就要換教習了,别的弟子都很高興,你這麼愁眉苦臉的,可不是舍不得我嗎?”
此話一出,沈問道才反應過來今日的氣氛和平時确實不同,訓練時衆弟子之間洋溢着輕松歡快的氣息。
最近她一直沉浸在要躲着柳尋仙和自己心裡的别扭中,竟然忽略了這麼重要的事。
柏畫見沈問道恍然大悟,又笑着打趣:“小師妹,你竟然真的不是因為我要離開而難過嗎?”
沈問道認同點頭,當然不是,她又不是受虐狂,一點不想遭受長時間折磨。
“那我真該傷心,小師妹,你是不是忘了還答應我一件事。”柏畫沖她眨眨眼,沈問道一臉疑惑,不記得自己答應過對方什麼。
見她想不起來,柏畫擺出一副備受打擊的失落模樣,提醒道:“要我送你回問辭山。”
沈問道偏頭看向柏畫。
記憶倒帶,她想起一個月前柏畫做教習的第一天她們在一起約定的話,她那時隻以為對方是随口說說,哪裡有教習師姐真的要送她回去的。
她點頭,傳音道:“記得。”
柏畫連忙道:“那擇日不如撞日?”
沈問道下意識點頭,有些好奇柏畫為什麼一定要堅持送她,但沒問。
“既然如此,我給你變個戲法如何,是驚喜哦!”柏畫眨眨眼,沈問道好奇看向她。
戲法,修仙界的戲法嗎?
柏畫笑着站起來,說道:“小師妹,接下來可不要眨眼哦。”
說罷,她在沈問道面前打了個響指,下一刻周身氣息轉變,就連模樣相貌都發生了變化。
“師妹。”男相的柏畫氣質淩厲許多,與她原本的模樣隻剩一分相似,而這一分相似在她眼睛上,不變的是眼中笑意。
隻是,這抹笑意在她女相面上輕吟動人,此刻卻顯得不達眼底,讓人看着捉摸不透。
更甚至,連聲音都發生了變化。
沈問道一下子就想到兩個月前見到年輕男子,驚訝不已,根本沒看懂這人怎麼變化的。
全身上下,除去手腕上的紅繩鈴铛,竟真的完全不一樣了。
“師妹。”男相柏畫彎着眉眼,故意道:“看呆了?”
沈問道點頭,反應過來又立馬搖頭。
男相柏畫哼笑出聲,恰好這時習緒歌和言如雪一同過來找沈問道,瞧見她身側不認識的年輕師兄。
“師兄好。”
男相柏畫笑着點頭,故意問:“兩位小師妹是小沈的朋友嗎?”
沈問道心中嘀咕,師姐還挺會演。
習緒歌沒多想,點頭道:“嗯。”
說罷左右看了看,奇怪道:“柏畫師姐不在嗎?”
她們方才明明瞧見師姐往這邊走了。
男相柏畫道:“不在。”
“柏畫師妹有急事離開了。”他向沈問道眨眨眼,“師妹還記得我說的驚喜嗎?”
嗯?
沈問道看向演戲入迷的人,不明白這又是哪一出。
男相柏畫道:“我是你們下一任教習,教習堂近期人手不足,往後一年我都是你們的教習師兄。”
沈問道面色驟變,驚恐看向說話的人。
這是什麼噩夢!
“問道師妹,你身體不舒服嗎?”習緒歌見沈問道不對勁,趕忙上前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