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緒歌提了一口氣,下意識抓住身側人衣袖,言如雪瞥向她,猶豫了下,繼續看向台上。
沈問道心中一緊,忍着劍刃割破手臂的疼痛用力握緊劍。
好疼。
她沒有多少力氣這樣僵持下去了。
這邊沈問道在極限中尋找應對之法,而台下,衆人亦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習緒歌盯着台上,眼看着問道小師妹被逼到了邊緣,以臂擋力的左手臂被割破,鮮血順着手臂往下滴落。
“沈小師妹要輸。”人群中不知誰說了一句。
“練氣期和築基期本就相差極大,小師妹基礎打得很好,但許師弟實力不俗,越級挑戰怕是不可能。”
“我倒覺得小師妹不會輸。”一女弟子站出來,“當年柏畫師姐以築基修為挑戰金丹師兄,結果不照樣赢了,就算修為隔層如隔山,但練氣和築基遠不如金丹和築基的實力差距,小師妹并非沒有勝算。”
“這位法修師妹,我當然明白你的說法,可如今的局面與當初柏畫師姐情況不同。”
“師兄此話何解?”
斷言沈問道不會赢的那位師兄瞥了一眼提問人,在場不少晚些入門的内門弟子也看過來。
見此處多是後輩師兄妹,對方不自覺挺了挺胸,道:“當年柏畫師姐入門十年,同她一屆入室弟子皆從學堂離開,唯獨師姐一人修為停滞,有師兄便提出師姐資質有異,曆代從未有過親傳弟子十年未至金丹,質疑她沒有資格成為親傳,賭約決戰。”
“柏畫師姐迎戰了?”
那師兄點頭,“自然,當時所有人都以為師姐必輸無疑,築基對戰金丹無異于兔子面對巨蟒。”
這位師兄講故事張弛有度,引得台下一衆弟子不得不一心二用。
“然後呢?”
“後面自然是師姐越級挑戰成功,十招之内将那師兄打下台。”原先開口反駁的法修女弟子接話,平鋪直叙講完這個故事。
那師兄原本正等着師弟師妹們再問,這下被人三言兩句說完,目光幽怨看過去。
“築基真的能越級挑戰赢下金丹期嗎?那位師兄是全力而戰嗎?”
“自然,決戰台非兒戲。”那師兄道,“當初那場打鬥來了很多人,衆目睽睽之下,那位挑戰的師兄輸的心服口服。”
樹上,卞入橋拂去柏畫扯住她的動作,看着台下人頭攢動,抱胸道:“柏畫師妹,當事人不過去親自講一講自己的英勇事迹嗎?”
柏畫往樹上一靠,不在意說:“陳年舊事有什麼可說的。”
“倒是師姐,你那次也去湊熱鬧了吧?”
“是嗎?”卞入橋勾唇,“我不記得了。”
“呵。”柏畫展露笑臉,瞥向台下正在僵持的二人,“師姐覺得沈小師妹有勝算嗎?”
卞入橋道:“馬馬虎虎。”
台上,沈問道将靈力聚集在手臂上,以此增加手臂肌肉強度用來抵擋劍身持續往下割破手臂的行為。
持劍的動作要維持不下去了,極近的距離下,沈問道和俯視她的許音對上視線。
後者揚唇,似乎在展示他并未使出全力就能将自己逼到絕境。
以練氣挑戰築基,許音漠然,這三年,他一直在觀察着沈問道,對方确實資質不錯,但遠不至于天賦絕頂到能入仙尊親傳門下。
這樣的資質,頂多夠入内門,就連自己都比她強。
沒有僵持下去的必要了,“沈師妹,到此為止了。”
話一落,龐大的靈氣開始在許音身側彙聚,将奮力抵抗的小姑娘狠狠壓下。
“要結束了。”
衆人屏息。
下一刻,沈問道手中的長劍斷裂,靈氣将她擊飛下去。
“問道師妹!”習緒歌再次驚呼,眼看着沈問道的身體如抛物般飛出。
“沈師妹輸了,她和許師弟的賭約是什麼,輸的人要主動離開宗門嗎?”
“那可是問辭仙尊親傳的位子,這賭約的代價太大了。”
台下哄鬧不斷,許音站在台上,風輕雲淡注視着被擊飛的人。
“師妹,再見了——”話未說完,他瞧見将要輸掉之人唇角勾起的笑,話語止住。
被磅礴靈氣擊中震飛的感覺一點不好受,要說的話,那就是,實在太疼了。
沈問道死死咬着唇,目光變得狠戾,現在可不是她要輸掉的時候。
花棄擡眸,眸中勾起笑,道:“還挺讓人意外。”
柳尋仙并沒有接下花棄的話,遠處,原本呈抛物線下落的小姑娘突然定在空中,一層靈氣在她身下鋪展成網,緊緊接住那嬌小的身軀。
隻見沈問道掌心往下一震,原本下落的姿态變為主動升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虛空踩物又落回台上。
“怎麼回事?!”台下觀戰弟子驚呼。
“以靈氣聚路,踏空而行。”卞入橋輕笑道:“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