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法爾加·羅扛着刀,帶着有點違和的笑容看着她。
二人對視了一陣。
“您……怎麼來了?船長?”布蘭缇盡量放平心态,不讓神色有異,彎起眉眼,卻微微握緊了手中的劍杖,那紅色的寶石逆光的時候有着絲絨一樣的神秘光澤。
“哈哈。”他笑着,“呀,因為不放心你一個人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嘛。所以我思來想去,就決定還是過來看看。”
——這人……是誰啊?
一模一樣的長刀,一模一樣的帽子,衣着。看不出任何問題的容貌、聲音。
就是……不但這個人的語氣太輕佻浮誇,而且出現在這裡本身有點不合情理。羅不是那種在有隐藏危機的情況下,放着紅心海賊團不管,而跑來和自己彙合的人。
布蘭缇盡量不讓自己的眼神表露出什麼懷疑和動搖,而是帶着微笑詢問:“船長您能來,真是太令我安心了。我正覺得這邊一個人都沒有很奇怪呢……你說這地方為什麼明明有建築,卻完全沒有人啊?”
“我也沒有什麼頭緒呢。”羅擺了擺手,一步一步走近了她。這個動作出現在樓梯間裡,就好像即将要把她逼上絕路的感覺。
高跟靴的聲音,在空洞的樓梯間裡,顯得清晰到滲人。
還真的是……一模一樣,不是化妝以及變聲器能做到的易容和僞裝。
——變身術嗎?還是精神操控?
最糟糕的情況是精神操控本人的□□,這樣她會因為“誓約”而無法攻擊,從而陷入死局。
這個頂着死亡外科醫生的臉的陌生人還在走近。
“不過啊,船長。”布蘭缇狀似打量着四周,然後不經意地問,“之前的作戰會議上,您不是安排佩金來策應我嗎?佩金呢?”
——當然,沒什麼作戰會議,也沒什麼佩金要來的策應。
“啊。我讓他帶着大家,改路先去‘勝者島’了。”
……真的是假貨。而且一定沒有共享記憶,不太像大腦操作的類型,八成不是那種最不利的情況。不過,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他走到了她的身前。
“走吧,我們接着下樓看看情況。”他擡頭示意她先走。
這是想讓她背身嗎?搞猝不及防背後捅刀?
“怎麼了?”他偏了偏頭,朝她露出溫柔的微笑。那此刻柔情似水的雙眼,以及閃閃發亮的金色耳環,都在那惑人的聲線下,顯得不那麼出彩了。
——沒辦法再測下去了。詐一下吧。
“你……和他不熟吧。”布蘭缇收起了笑容,冷着臉說。
“你在說什麼啊,布蘭缇醬。”
“這麼拙劣的模仿,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想騙到什麼程度的笨蛋。”布蘭缇執起手杖,杖尖直指對方。
這個“特拉法爾加·羅”往後退了半步。
“手握如此戰略意義重大的果實,卻用出這種爛透了的效果,你是傻*嗎?蠢得連給我們船長提鞋都不配。”她故意模糊了對果實的說法。無論是和變身相關的果實,還是手術果實,甚至是精神類的果實,都可以符合當下的語境。
然後她挑釁一般地,比了個中指。
見無法再裝下去,對方扔下長刀揮手劈來。布蘭缇擡杖格擋,眼見一隻利爪抓住了手杖,似要将其直接攥碎。
她沒有繼續擡升武裝色和對面硬扛,而是稍擰右手,旋開了手杖的前段,轉身抽出杖中劍,在對方還抓着剩餘的手杖愣神的時候,破空就是一記突刺。
爆發的氣浪如同一記貫穿炮,連同建築外牆直接洞穿。這柄刻印着特拉法爾加姓氏的杖中劍,榮耀地經她之手,完成了出鞘即見血的第一次對敵。
可是,雖然對方捂着左肩,血液流淌下來,但傷勢似乎已經開始逐漸恢複。細長劍造成的小創面正在愈合。
——好快的恢複能力。動物系,幻獸種嗎?
布蘭缇暗自感歎,然後仔細打量着對面,試圖從五官上找出什麼記憶裡賞金犯的名字。
這雪白的皮膚和高聳的鼻梁,牙尖嘴利的兇殘模樣,好面熟啊。
她忽然睜大了眼,在頂上戰争的現場被确認加入了黑胡子海賊團的唯一一個推進城女罪犯,“若月獵人”,卡特琳·蝶美。
“不會吧……黑胡子海賊團?!”布蘭缇心内打鼓。是黑胡子海賊團要圍殺紅心嗎?
黑胡子海賊團6号船船長,食用了動物系·犬犬果實·幻獸種·九尾狐形态的能力者。
布蘭缇皺眉,焦躁地眯起了眼。
好事是,這不過是個變身能力,她不會被“誓約”限制戰鬥。而且,第一擊的突刺可以起效,說明霸氣的使用上,她就算不會強于對方太多,也至少是平等對位。雖然恢複能力很離譜,但不是沒有擊殺對方的條件。
壞事是……羅和他的團隊,要面對的是黑胡子海賊團的圍獵。正兒八經的四皇團有準備的獵殺,而且現在己方沒有盟友,沒有援軍。
——要趕緊通知羅返航才行。
布蘭缇一邊持劍和對方對峙,一邊空出左手去掏電話蟲。
但當她掏出電話蟲的時候,卻發現無法喚醒操作。
“嘻嘻嘻嘻。”蝶美笑了起來,紅唇白牙這時候顯得陰森無比,“這個島你知道為什麼沒人嗎?”
“我們殺了所有人。然後制造了一個巨型的電波屏蔽站。”她說,“想求你的船長來救你?别想了。”
卡特琳·蝶美露出了獠牙,變幻出了九尾狐本體的形象。而随着由人到獸的變化,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奇詭無比:“小姑娘,我要砍下你的頭,做個收藏品!”
先殺了這個人,然後解除這邊的信号屏蔽吧。
希望羅那邊,别那麼快地進入黑胡子海賊團的獵殺範圍。
布蘭缇打定主意,左手摸了摸腰後的槍。
“重唱”的子彈和競争者一樣,換起來有點麻煩。最好是有一擊必殺的時機的時候,再出其不意。
于是,就好像神父親吻十字架一樣,她橫過杖中劍,嘴唇輕輕觸碰了一下特拉法爾加的花體刻印。
“如果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被那把‘鬼哭’捅穿我可能會傷心死吧。”布蘭缇黑色的眼眸露出一點笑意,“對你的愚蠢,我還是很感恩戴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