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便是曲欲了,曲欲的客棧很多,謝公子你們可以在曲欲先找一處客棧呆着,而我們則要回滿康,就不再與謝公子你們同行了。”樂正霁在與謝免他們分别前,特地跑過來同謝免他們說了一聲。
四人站在曲欲的城門外,滿康的弟子都跟着領路人走進了曲欲,唯有那名小師妹披着鬥篷站在城門口的位置靜靜的看着他們這邊,應當是在等樂正霁。
謝免點頭:“此行多謝霁姑娘你們了,若不是偶遇霁姑娘我們還真不知何時才能到曲欲。”
在謝免說話之間,他還有意無意的看了一旁的小師妹,小師妹察覺到謝免的目光,将耳鬓的青絲弄于耳後,對謝免輕微的點了點頭。
樂正霁莞爾一笑,同他們說了些曲欲有何處好玩之後,便與小師妹一并離去,走得匆匆,似是不希望小師妹與他們有過多的交集。
待她們進入城門,消失于人群之中後,一直默不作聲的陸由堯這才冷哼了一聲,開了口:“若不是他們我們指不定會少些麻煩事,被魔物襲擊也就算了,明明能用靈力飛行,還要因為他們那個小師妹而走路,我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要不是顧及後面的事情,陸由堯真想在謝免說出麻煩樂正霁他們的時候怼一句,但如今可不是他任性就能辦好的事情。
“小陸,你還是少說兩句吧。”花鶴一把捂住陸由堯的嘴,生怕陸由堯這話被認識滿康弟子的人聽了去。
陸由堯一巴掌拍開花鶴的手,躲到謝免的另一邊,見謝免面色凝重,問道:“謝老大,你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是因為閏追崖走了,你難過了?”
嗯?
謝免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問道:“他離開我難過什麼?”
本來在至雲仙門就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平日裡見不到這些徒弟他還高興不會被問問題,又怎麼會難過閏追崖的離去?
若不是如今這臉不能露出太大的表情,謝免當真想笑,擺脫總是喜歡追着你求問的弟子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他就應該來一曲,或者舞一個來表達他心中的喜悅。
謝免自認自己沒有當師尊的能力,從大弟子到四弟子他都是領回去就沒管過了,直到後面其他的弟子都是由大弟子照顧的。
他也因為持劍者的身份四處遊蕩,與座下的弟子交集并不多,很多事情都是從其他長老或弟子口中得知,當真失職。
“謝老大還當真無情。”聽到謝免的這番話,陸由堯撇了撇嘴,自顧自的往城裡走去。
對此,花鶴不理解的看向謝免,謝免卻隻是歎了口氣道:“走吧。”
說完便帶着花鶴走進了曲欲城,不緊不慢的跟在陸由堯的身後。
“不是吾說,他們是怎麼從清明走到了立夏才到曲欲的?一群修仙者,再加上一隻鳥,怎麼也不該走了近一個月之久啊?”
弈閣最高的地方,重睛身前出現了一個法陣,而法陣上則映出正在曲欲中遊走的謝免三人,重睛看着街上的三人有些被氣笑了。
敢情他們一直都是走來曲欲的嗎?那接下來豈不是要把整個八荒都走上一遍?這不得走上幾年啊?他們怕不是在八荒玩呢?
佘歲中閣樓中走出,走到木欄處,看着重睛面前的法陣,輕聲道:“應當算是快的了。”
徒步而行的話,能憑借着一個月的時間到達曲欲的确算是快的,有的可是兩三個月都走不到的。
重睛嗤笑一聲,飛到佘歲的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頭,歎息:“年年啊,吾知道你護着他,但這種事情你還是别給這家夥找借口了,舊賬還沒有算完呢,你可别再心軟給自己添新賬了。”
“也沒有這事。”佘歲将鬥篷的帽子掀開,露出他白淨端正的面容。
墨發輕貼在他的臉邊,在一些碎發的末尾處,能看見淡淡的藍色,越是末尾的地方藍色便越是明顯,讓人一眼便能注意。
佘歲的目光輕落在法陣中的街上正在買糖葫蘆的謝免身上,艾青色的桃花眼中多了幾分笑意:“不過,能平安到曲欲是好事,隻要人沒事再慢些也是可以的。”
“再慢些我們都要回岙谷了,你同那棋聖下棋也下了快一個月也不見什麼勝負,如今見他無恙,你倒是可以安生下棋了?”見佘歲如今的模樣,重睛倒是明白了這一個多月以來,為何佘歲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敢情是去關心别人去了。
聞言,佘歲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間,商量着開口:“前輩,我應當快些破局,隻是對弈這事我的确不善。”
當初師尊說過要教他下棋,但都因為他的修煉而一再延後,甚至直到師尊仙逝師尊也未曾教他,他也未曾與師尊下過棋。
重睛盯着佘歲看了半晌,歎道:“年年,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你不必總是為難自己。”
“前輩,這不是為難。”佘歲出聲打斷了重睛的話,走到木欄前,看着曲欲中四處玩樂的樂靈,“這是我應當做的,總有人要付出的,因此我需要變得更好,這樣犧牲的人便能少點,悲傷與遺憾也能輕上許多。”
重睛飛到佘歲的肩上落下:“吾最喜的便是你這思緒,隻可惜如今這八荒這般的人可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