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持劍者有什麼好的?為什麼席今朝和二師弟都相當這持劍者?光是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好的差事。”
至雲仙門的一座高山的木亭中,一位身着青衣的少年翻着手中的古籍,卻将話丢到了坐在他對面鶴發童顔的男子身上。
師尊一襲白袍錦衣,白皙的手中端着茶,淺酌:“怎麼?你也想去争取一番?一個是你的摯友,一個是你的二師弟,你還當真忍心與他們争。”
“不,我真的隻是好奇一下。”謝免面上的神色一頓,默不作聲的往後退了點。
師尊察覺到他的抗拒,隻是輕微的搖了搖頭,如玉一般的面上并未有太多的神色,他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面,起身:“持劍者,是他人接觸守陣人的唯一一條路,也是鎮守八荒的一把利劍。”
謝免一笑:“那不正好與他們二人相似?他們二人都是劍修,隻要做到人劍合一的狀态,那不就是可以鎮守八荒的劍嗎?”
師尊走到亭邊,韫色的雙眼看着煙霧缭繞的群山,時不時的從雲層中飛出一些仙鶴與禦劍而行的弟子,晨曦的微光被他們觸碰,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了一縷光芒。
見師尊不語,謝免将古籍合上,起身走到師尊的身後,探出頭卻見師尊在看着遠處的風景:“今朝他們的天賦會成為持劍者不是很正常嗎?”
不過,比今朝和二師弟更有天賦的人也有,但那些更有天賦之人對持劍者有沒有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良久之後,他才聽見師尊緩緩地歎了口氣,對他說道:“免兒,這世上隻會有一個持劍者,而持劍者從來不是憑借天賦所認定,因為持劍者從不拘于天賦高低。”
“啊?”謝免不懂。
不是天賦那又能是什麼?靠天賦加能力而得來的實力?
“持劍者需要大愛天下,能為天下人而死,有着聖人的悲憫,對這世上一切不公與冤屈的鳴不平。持劍者,持的是正義與公正之劍,斬的是這世上一切的罪惡與黑暗,護的是世間萬物、規則與光明。”
“啊?怎麼比不知道時聽起來還要麻煩,果然還是當一個自由自在的半吊子劍修比較好。”謝免打了個哈切,師尊一同他說這些他就犯困。
像這種事情最不适合他了,他還是更喜歡吃喝玩樂,在師尊看不到的時候練劍摸魚,這才是人生的意義所在。
師尊淡淡的撇了他一眼,看着他那副不值錢的模樣,伸出手一掌拍在了他的後腦勺:“就你這模樣連正宗的劍修都做不到,還嫌棄持劍者。”
謝免順勢一步踏上木欄,直接坐在了上面,望着微露的晨曦,注意卻放在了師尊方才所說的另一個人上面:“那守陣人又是什麼?聽起來守陣人應當比持劍者還要厲害許多,那這守陣人和其他幾族的王上相比誰更厲害?”
師尊淡聲道:“守陣人維護規則,換而言之便是我們修仙者所遵循的天道,與其不同的是守陣人護的是整個八荒六族。哪怕六族的王上再不滿意守陣人,那他們也必須遵循守陣人之言,守陣人的決定關乎整個八荒六族的生死存亡。”
“好可怕!”
一人便決定整個八荒六族所有人的生死存亡,這人的内心得多強大?這還不能有私心了,這比聖人還要聖人啊,太離譜了。
謝免仰頭,看向自家師尊:“老頭子,如今的持劍者位置欠缺,那守陣人的位置呢?”
師尊看向他,見他一副無辜的模樣,克制住想一拳打過去的沖動,在心中默念了許多遍‘他是真不知道’,才道:“在你成為為師的弟子之前就早已有人成為了守陣人,守陣人的位置不能缺人,持劍者倒是可以。”
“啊……這兩人不是守護與被守護的關系嗎?怎麼持劍者到如今還未确定,實在不行就讓今朝和二師弟比一下,誰赢了,誰當呗。”确定持劍者這事多簡單啊,維護八荒不也是需要能力強大嗎?讓他們比一比不就行了。
咚——
師尊直接一拳頭落在了謝免的頭上,不帶絲毫留情:“倘若确定持劍者當真是你說的這般輕松,那這位置也不至于空了十幾年。為師看你還是老老實實修煉你的,少打聽這些有的沒的,你二師弟過不了多久便會放棄成為持劍者,到時候你可别去刺激他。”
…………
“老大老大!你怎麼了?”
突然間謝免感覺到身體一重,入耳便是花鶴焦急的聲音。
謝免睜開雙眸,藍色的眼眸中并無絲毫才醒過來的睡意與慵懶,反而清明的如同從未睡過去的人一般。
他看着湊到他跟前來的花鶴,默不作聲的往一旁滾了一圈,手臂遮住雙眸,不去與那刺眼的驕陽對視,問道:“我方才睡過去了?”
“對啊,就在謝老大你睡過去不久,樂正霁他們本是打算動身繼續走的,但那個閏追崖見你睡了便同他們商量了一番。”陸由堯坐在謝免對面的草地上,他所坐的草地周圍的草都被他拔了許多,露出了一大片的土壤。
謝免微愣:“是嗎?那還真是讓我感動。”
不愧是他的親弟子,沒白疼!
聞言,陸由堯笑眯了眼:“不過,謝老大這是做了什麼夢?怎麼一醒過來對那閏追崖的态度都冷了許多?難不成是夢見心上人了?”
然後,與心上人黏黏糊糊什麼的,醒來就想起不能背叛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