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了。”說完此話,謝免便一把抓過佘歲的一隻手輕撫在他的額頭。
感覺到涼意,謝免頓時安心了不少。
在這種地方突然郁悶的唯一可能隻有他可能要倒下,若是再倒下去那他真的可以原路返回汝漠,繞過映荒而行。
佘歲開口:“倒也不是很冒昧。若是你當真想從今朝那裡得知至雲仙門如今的情況,你可問問鶴松,他有時便會與今朝傳信,對你應有幫助。”
花鶴?
對啊!花鶴是席今朝的師侄,還是替佘歲收的弟子,席今朝可是把花鶴當親弟子看待的!下山曆練都給他備了這麼多東西,自是會在意他的行蹤。
席今朝對佘歲的在意謝免還是知曉的,而花鶴身為席今朝給佘歲收的弟子,那自然是要盡心盡力的養到佘歲見到花鶴還是完好無損,且能力不凡。
雖說席今朝如今已是岙谷的谷主,事情頗多,但也并不妨礙席今朝分出時辰同花鶴操心,若是有所空閑指不定還會用靈境相見!
他怎麼就把花鶴這個重要的人忘了,還虧花鶴整日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有時還會念叨幾句師叔怎麼怎麼樣,他就全記着佘歲與席今朝關系頗好。
說起來……
謝免有些一言難盡的看向佘歲,問道:“你之前問我的名諱,聽見我随便編了一個名字出來,可有什麼感想?”
既然佘歲曾經與他見過,又能看出他究竟是誰,那還能聽到他面不改色的說自己叫謝兔沒揭穿,對他想必也是很無語。
佘歲應上他的目光,眼眸平靜無瀾,真誠的開口:“新名字不錯。”
“那當然……不是,這不重要。”這誇獎謝免喜歡,但如今的重點不是這個。
佘歲輕輕一笑:“名諱終究是你的,你認哪個你便是哪個,你不認就算别人強逼着你認也不作數,你不必因此而困擾。”
不必因此而困擾嗎?
謝免有些錯愕的看去,對于他的話有些茫然,但心中好了不少:“這算是安慰?”
“那你可喜歡這份安慰?”佘歲倒是沒否認。
“還行……”謝免伸手摸了摸鼻尖,安慰的話誰不喜歡?他就頗為喜歡,如今從佘歲的口中道出甚至别有一番滋味。
“若你喜歡便是最好。”佘歲扶着石壁起身,向一側看去。
謝免擡頭看他,許是沙地的驕陽太刺眼,他一時間都不怎麼看得清佘歲的模樣,而并未露出雙眸的佘歲倒是與他記憶中一個模糊的身影有幾分重疊。
可,那身影的人是誰?
他着實有些記不清,若是去細想,那身影便會随之消散,想還不如不想來得好,至少有時會在識海中一閃而過。
虛真虛假的感覺着實不好受,但比起這點至少不會讓他覺得痛徹心扉,虛真虛假可比痛徹心扉來得好太多。
真是奇怪,活了五百多年忘記一些事情也是正常,但為何偏偏會這樣?搞得他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做了就是做了,他既然已經做了,那便說明他已做好後續可能出現的問題,有何談虧心二字呢?他這個人最好的地方就是敢作敢當。
“年年,你可去過雪山?”謝免想起了夢中的事情,那把冰劍的寒意,他額間好似至今都能感受到。
佘歲瞧他:“我去過不少雪山,你所言的雪山是踏雲便可及,還是那去過便忘的恒念呢?”
“自是踏雲便可及的,若是恒念我可不見得會記住什麼,也不見得會想起。”畢竟那可是恒念。
佘歲颔首,看向遠方:“你不記得也是尋常。”
去過恒念,相比起不記得,記得才是最為奇怪的,若是記得在裡面所發生過的事情更是奇怪。
但有些事情放在了佘歲身上,倒并不是那般奇怪,若是在佘歲身上,那便是理所應當。
“年年,可是有什麼事?”見佘歲往一處望去,謝免也跟着起身。
佘歲搖頭:“沒什麼,是前輩他們回來了。不過,少了兩個人。”
怎會少人?
謝免看去,隻見不遠處漸漸的有了人影,待他們走近時,他才細細數來。
加上重睛,本該是五個,但如今回來的卻隻有重睛、陸由堯與微棠。
啧,花鶴和那術關的錢大少爺去哪兒了?
幾人走近,謝免的話還未問出口,微棠就先開了口:“花小鶴出手打了人,錢大少爺為花小鶴解了圍,跟着那些村民去了住所,說是讓我們回來同大佬你們說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