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鬼王選陸由堯的緣由嗎？可陸由堯明明隻是一隻平平無奇的畫眉鳥，并無絲毫能引起鬼王注意的地方。

“小陸，你多大？”妖族的年歲與人族的不同，在所有的種族中，人族的年歲最為短，也最為少。

雖不知謝免為何問這事，但年歲也不是什麼不可說之事，謝免也遲早會得知：“一千四左右。”

“鳥族……五百歲及冠，你早已及冠不應該是這副模樣，說來和你相處了這般久确認了此事後，依舊讓我意外，畢竟不是誰都能被鬼王大費周折的尋找。”

謝免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陸由堯，“你說對嗎？”

呼~

一陣風過，方才的燥熱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冷意，直擊謝免的天靈蓋，可這感覺卻隻存在了一瞬。

“謝老大能猜出來我倒是不意外。”畢竟，那時候謝免幫他糊弄了齊堯至。

謝免颔首，繼續趕路：“但你很讓我意外，如今這樣應當不是你的原貌，畢竟鬼王的确不會喜歡一個小孩。”

哪怕傳聞就算再怎麼離譜，也從未傳出過鬼王對孩童有興趣的傳聞，那陸由堯就應當不該是這般大小。

“的确并非這般大小，但此舉也是迫不得已，我必須出鬼族。”這機會可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要不是有這機會，他都不知多久能從鬼族出來。

陸由堯這一說，謝免倒是有些記憶：“樂正浮弟子的本命靈器是你在鬼族得到的，當時雖有疑慮，但如今倒是明了，畢竟他的能力再強，也不可能逃多遠。”

但若是鬼王身邊的人就不一樣了，無論是故意還是無意，身為鬼王身邊的人，陸由堯會遇見從地牢中逃走的樂正筠的可能都要大不少。

隻有身為鬼王的身邊人，陸由堯在樂正筠被抓走後，不會被拖累，能将樂正筠給他的東西留下來才成立。

“他逃到了一處假山，我也隻不過是恰巧路過，誰讓那地牢就在那不遠的地方。”而後的事情幾乎是可想而知。

樂正筠遇到了他，在被抓走之前将東西給了他，讓他幫忙找到樂正浮，而那時候他也的确起了想離開鬼族，去其他地方瞧瞧的心思。

“小陸，你的膽量遠遠比我意料中大。”欺騙鬼王、逃離鬼王、被鬼王尋找。光是一條就足夠别人感到毛骨悚然了。

陸由堯不以為然：“反正都逃出來了，安然無恙。”

你安然無恙那是因為沒人敢傷你，鬼王的人誰敢動？

謝免可算知曉初見陸由堯那副模樣是怎麼一回事了，敢情是為了躲人才落得那般下場。

謝免沉吟片刻，開口道：“安然無恙？上次我們在論蕪便遇到了來抓你的人，你覺得在映荒就遇不見嗎？”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鬼族的人就算避，也隻會避開白日之時，而到了黑夜，八荒他們何處皆可去。

陸由堯不可能做到一直逃，而鬼族的人卻又很多，鬼族的人最善識别魂魄，任何易容都是空談。

“遇見了又如何？在鬼族知曉我容貌的人少之又少，之前我所遺憾的畫卷，如今想來沒有也挺不錯，畢竟有了畫卷，我就不能潇灑這般久。”

鬼族尋人的确厲害，但他們尋人是需要那人的容貌，那個人甚至連他的名諱都不願寫，又更别談畫下他的容貌。

“這便是你心安理得跟着我們的緣由？你就不怕我們将你的存在告知鬼王？”雖說鬼王不是誰都能見，也不是什麼消息都能落進鬼王的耳中。

但他們這裡面的人，的确都有法子見到鬼王，而且更别提他們說的是鬼王一心想尋的人。

謝免想起當時齊堯至所言的名諱，又道：“言術，這是你的真名對嗎？這陸由堯又是誰的名諱？”

“是一位書生的名諱，他從除妖師手中救下了我，并說若是沒有名字，可以用他的名字，字也是他之前所寫。”那是書生在得知他不識字後，所寫下的，想不到卻方便了他成為陸由堯。

謝免輕笑：“那我該叫你小言？這麼叫你，若是被那家夥知曉了，我應當不會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吧？”

畢竟據他所知，這位鬼王可是極其護短，完全不喜自己的東西被染指，這也是為何其餘人并不知言術真顔的緣由。

“就算他想對謝老大你動手，不還有大佬嗎？隻不過這件事……”

“你且放心，若是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也大可言明。”跟鬼王交談，他也不是初次，久而久之都知曉什麼該言，什麼不該言了。

若是任由陸由堯同鬼王說，就陸由堯這性子與執着，他很難想象到最終的結果兩人都會滿意。

陸由堯颔首，随後看向望不到邊際的荒漠：“我們真的能尋到主城嗎？”

“這不已經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