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靈渙将這瞧在眼裡,瞧着這小豬出洋相,想起剛才那揮在臉上的一蹄子,有種惡豬終于遭天譴的暢快感,唇角不由勾起,嘲諷它:“大驚小怪,築基而已,沒常識,呵。”
瀾靈素:“……”
好尴尬啊!
她心情複雜極了,這位靈渙師兄确實非比尋常,一般人隻會在心裡吐槽她,但也不得不佩服他,居然敢當着面嘲諷!
好想怼回去……
瀾靈素漠着眼,剛想開口,就聽曹承福的聲音傳來:“哎呀,就說剛才那一陣氣浪來得蹊跷,原來真是靈素師侄築基了。”
話音剛落,勁風一拂,就看青色道袍的身影眨眼間到了面前。
曹承福沖她一拱手:“承祯師弟。”
“承福師兄。”瀾靈素也拱手回了禮。
“承福師叔。”唐靈渙這時也上前行了禮。
曹承福顯然沒料到他也會在這,當下一驚,問道:“靈渙,你怎也在此處?”
“練功。”唐靈渙繃着冷臉。
曹承福點點頭,也不覺奇怪,畢竟這位小師侄是個練功狂人,恨不得夢中都要練功修習。
隻是目光落在那殘破的砂鍋上,他不由皺起眉,等再看那半尾魚時,竟變得驚恐異常。
“你……你做了什麼?”
他擡手顫巍巍地指着唐靈渙,也不知吓的還是氣的。
唐靈渙也皺起眉:“什麼,都沒。”
“你抓魚吃了?”
“是我抓的。”
瀾靈素雖然面上是一派的鎮定自若,但心裡卻有些忐忑。
先前她也怕朱麗葉抓了天權派的什麼錦鯉之類的吉祥魚,但仔細看過之後,發現不過是尋常的河魚,陰月島的落花潭就有很多,她時常抓來吃的。
難道這種普普通通又常見的魚,是天權吉祥魚,不能吃?
“承祯師弟?你……哎,你怎麼……這回可闖下大禍了!”曹承福愁容滿面。
“……”不是吧,真是天權吉祥魚啊?
要不然,寫封信回家,讓母親想辦法送幾尾過來?挑最肥美的?
瀾靈素覺得這個方法最可行,她家落花潭的魚随便撈一條都比這的大。
打定了主意,她就想和曹承福商量一下,讓他先瞞着。
正在斟酌詞句時,徐承祯卻已站起了身:“師叔,魚是豬立業抓的。”
!!!
這……這麼不講義氣的嗎?
瀾靈素愣住,忽然有點小心碎,就好像一塊喜歡的梅花糕掉到了泥濘的地上,撿起來也不能要了。
“是我讓它抓的,但魚是殺的,湯也是我炖的。”
她心中生出一股沖動,就是再也不想搭理他了。
徐承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急不緩道:“她是為了我才讓豬立業去抓的魚,究其原由,錯還是在我,此事,我會負責,還望師叔網開一面,先幫着瞞下。”
“……”
這峰回路轉的,搞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不過,剛才破碎的小心心還是又重新粘好了,梅花糕沒有掉進泥水裡,而是掉進了巧克力裡,更甜了!
“我,湯,喝了。”緊跟着唐靈渙也插口道。
“……”曹承福臉上微微抽了兩下。
他不過是想問清楚這魚的事,怎麼感覺好像被硬塞了一嘴的狗糧?
但這事能瞞住?
長歎一聲,曹承福面露難色:“靈素和靈渙剛入門,若說貪嘴,倒還講得過去,承祯師弟你……”
頂着徐承祯樣子的瀾靈素,自然對這話毫無感覺,也不認同,但在曹承福看來,眼下這神色居然意外合理。
“你一直都在内門,自然不清楚,這潭中的魚是掌門養的,鳳麟洲都沒有,掌門說,這魚于他而言,有救命之恩。”
曹承福一番話,頓時讓其他三人都沒了言語。
對掌門有救命之恩的魚,居然被煮成了一鍋魚湯……
瀾靈素也是震驚的,震驚的不是這是天權掌門養的,而是——
這魚鳳麟洲居然沒有!!!
“師叔确定,這魚鳳麟洲沒有?”徐承祯也不由蹙起了眉。
曹承福搖搖頭:“一共是十尾,曾死了一尾,掌門黯然傷神了許久,涵虛真人還讓我去尋一尾來補足,但都尋不着。”
“這麼多年了,這些魚沒繁衍嗎?”瀾靈素有些好奇地轉身看向水潭。
“掌門說,這魚離了故鄉便不會繁衍了。”
“……”
這個掌門是個有故事的人吧。
那麼,她要不要幫他湊夠十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