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嬸子笑着回道：“呂先生早啊！”

拉了拉女兒的袖子，提醒她叫人。

張家閨女：“呂先生早！”

呂望默不作聲的看了人一眼，回道：“張姑娘早！”

呂望打完招呼就走了，并沒有停下多聊幾句。

倒是張家閨女瞧見人之後，愣愣的看着已經擦身而過的人。

張家嬸子拉着自家閨女，說道：“人都走遠了，還看什麼看！”她知道自家閨女對呂先生有幾分心思，不過那時候有秦家，秦家是省城裡面做生意的，家底豐厚。

秦家二兒子長得也不差。當初他們想着女兒嫁過去可以享福，沒想到福沒有多享，反而還合離回了家。

還不如當初嫁給這夫子呢！窮是窮了點，但至少是個秀才。

當初他們也考慮過呂望，但後來想着有更好的人選，嫁過去就是少夫人，也不用吃什麼苦，比嫁一個現在什麼都沒有的秀才強多了。他們縣也不是沒有秀才，考了那麼多年還是個秀才，一家老小日子過得還不如他們這些人滋潤。

他們也有些後悔，但是哪有回頭藥可以吃。

好在自家閨女還年輕，長得水靈靈的。又沒有生過孩子。再想找一戶人家嫁了也不是什麼難事！

“你要是還惦記着這秀才郎，娘這回也不攔着你。”張家嬸子對着自家閨女說道。大不了到時候多貼些嫁妝。

張家閨女紅着眼，說道：“娘！”後面的話想了想她還是沒有說出來。她自然是有幾分自己的心思在裡面的。

嫁過去半年剛開始也是和丈夫過過一段蜜裡調油的日子的，但是沒過多久丈夫就原形畢露，整天吃吃喝喝，和一群人鬼混。這樣一來，剛培養的幾分感情就慢慢慢慢消磨掉了。

本來她想着成親了，還能怎麼樣，一輩子就這麼過了呗！不然還能怎麼辦！

沒想到丈夫居然在外面和一個寡婦搞上了，還把人肚子給弄大了。

最後還要休了她給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讓位。

她的臉都被那兩個不要臉的給丢盡了。

她最後的幾分感情也丢掉了。本來他們秦家還想休了她，要不是她大哥找了一幫人上門逼着，這才改成了合離，不然不知道她的臉面能往哪放！

她現在更多的是對未來的迷茫，不知道以後會怎麼辦？

她不可能一輩子住在娘家，住得久了哥哥嫂嫂肯定會有意見。她還得為自己另謀出路。

見閨女有些意動，張家嬸子，摸摸她的頭說道：“我家閨女這麼水靈，我就不信每個人都像秦家那混蛋小子那麼沒眼光！”

張家閨女拉了拉張家嬸子的衣袖輕聲說道：“娘，你小聲點！”這還是在大街上呢！

張家嬸子也意識到了地方不對，拉着人走了。

之後幾天，呂望都會在街上碰到張家閨女。碰到了又不好意思不打招呼，弄得他也很尴尬。

這天中午，呂望下學路上又遇到了人，這幾天咋遇見了這麼多次呢，平日裡都見不到人。

呂先生，又見面！”

剛出學堂門，對面便迎來了一個打扮嬌俏的姑娘，對着他嫣然一笑。

呂望颔首道：“張姑娘！”

看見後面跟着的張家嬸子，呂望打了聲招呼問道：“張家嬸子是有什麼事嗎？”

張家嬸子走進幾步，看了眼自家閨女說道：“這不是我家閨女說先生是讀書人，字寫的好，想麻煩先生給寫一幅字挂在家裡。讓我家二蛋子看着學學！說是省城裡面都興這個！這不嬸子就厚着臉皮來拜托先生了！”

二蛋子是張家嬸子的大孫子，也是在呂望青山學堂裡讀書。呂望教書的半年裡他沒少給他惹事，調皮搗蛋的很，那一手字就跟狗爬的似的。

因此張家嬸子這麼一說，呂望也沒有想太多就答應了。都是街坊鄰居，也沒什麼麻不麻煩的。

呂望：“嬸子言重了，不過是寫一幅字而已！”

張家嬸子一聽笑得跟朵花似的，“那嬸子就在這裡謝過呂先生了！”

張家嬸子用手輕輕推了一把自家閨女，“還不把給呂先生的禮物拿出來！”

張家閨女羞澀的點點頭，從籃子裡拿出一個筆筒來，走近幾步羞澀的遞給呂望，“這是我讓爹爹做的，添了些花紋上去，也不知道先生喜不喜歡！”

呂望擺擺手拒絕道：“無功不受祿，這筆筒姑娘還是拿回去吧！”

張家閨女：“先生是不喜歡嗎？”

呂望搖搖頭說道：“并不是！嬸子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就是一幅字罷了，不必客氣。”

這筆筒一看就是做工非常細緻，花紋雕刻的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張木匠費了心思做的。他哪裡會不喜歡。

張家閨女一聽，眼神一亮：“既然如此，先生何不接着。先生若不接着，我們怎好要先生給寫一幅字！”

呂望：“........”

張家嬸子在一旁接着道：“就是，一個筆筒不值錢。先生就接着吧！都是街坊鄰居，先生這麼客氣幹啥！要是先生覺得過意不去，便替我家閨女也寫一幅字吧！她啊從小就喜歡這個！先生就接着吧！再客氣嬸子就要生氣了啊！”

她這樣說，呂望也便松了口氣，不過是一個筆筒換兩幅字而已，這樣推脫下去也沒意思，于是點頭說道：“好的，那我今天便替嬸子和張姑娘寫。”

張家嬸子高興的拍了一下大腿說道：“哎，這樣就對了！”

張家姑娘在一旁欣然一笑：“那秀華就先謝過先生了！”張家姑娘姓張，閨名秀華。

呂望問道：“那嬸子和張姑娘有沒有什麼要求？想寫什麼？”

張秀華羞澀一笑似是不經意的說道：“秀華讀書不多，就認得詩經裡的兩句‘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兩句！”說完眼神黯淡了一下。

呂望雖然覺得這個好像不是太對勁，雖然他不懂感情的事，不代表他是個傻的。這句話也太暧昧了些。何況蘇錦秀前不久才剛和他說過八卦，一聽就想拒絕。

“張姑娘，這.......”

正想讓張姑娘換一句，但是看到張姑娘黯淡的眼神，想到蘇錦秀和他八卦的事情。猜想她可能是想起來傷心事來，硬着頭皮答應下來。

之後又出聲說道：“那給二蛋子的字張姑娘和嬸子有沒有想寫的？”

張家嬸子一臉笑意的說道：“我們哪懂這些，先生看着辦就是了！”

呂望點點頭：“那我回家想一想。”

張秀華羞澀道：“那就謝過先生了！”

在外面耽擱了一會，回到家裡就比平常晚了不少。

走到家門口便看見在門外站着的蘇錦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