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耳中傳來滞重的敲擊聲,艾菲倏地睜開了眼。
娃娃臉正在車窗外張望,一臉怒容:“怎麼回事?你倆是不是疲勞駕駛啊?這才十幾分鐘的時間就睡得這麼沉,我敲窗敲了起碼有兩分鐘時間了!”
“!!!”艾菲愕然不已。
轉頭看李固,他也是才悠悠醒轉的模樣,臉上有驚魂未定之色。
不知何故。
她捏一捏額頭。
真是做了一場夢?
可是她為什麼會睡着了?更不解的是---她是怎麼把車開到服務區來的?
然而,最最驚異的:“警察叔叔,請問這裡真是黃陵服務區?”
“你自己看。”娃娃臉走了兩步,回頭:“要不要去上個廁所?要上快上,我們馬上出發。今天
又不能按時下班了,唉---”
艾菲開門下車。
大雨已經停了,但是留下了一地未化的冰豆子和被摧折的花草樹木,遍地都是狼藉,告訴世人那一場夾着冰雹的疾風驟雨的确是來人間肆虐過。
烏雲散去,天光大亮,貌似太陽都要重新出來的模樣。
艾菲擡腕看一看表,六點三十五分。
我擦!
她暗暗納罕。
擡手壓住狂跳的心髒,她往女廁所小跑去,一路上所見情景似曾相識。擡頭去看正前方那棟樓,門廳上頭郝然漆着五個大字---黃陵服務區。
艾菲迷惑了。
到底此時才是夢,還是先前她在湖中經曆的那一切才是夢?亦或是她的意識一直活在夢中,而她的人根本就未曾出來自駕遊,還躺在她的公主床上睡大覺?
兩輛車重新上路。
因心中有鬼,艾菲很煩躁,不住朝着前面那輛慢悠悠跑得跟隻烏龜一樣的警車龇一龇白牙。
旁邊的李固同樣心不在焉,餘光數次飄向身旁那個一臉郁卒的女人。
待到他以為自己心髒的承受能力已經建設得宛若銅牆鐵壁了,李固深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出聲:“艾姑娘,你有沒有覺得……”
“姑姑姑,姑你個串串!” 艾菲嚯的一下轉過頭來,劈頭蓋臉一頓吼,“我不是說過了不準叫我姑娘,也不準叫我小姐?你要麼直呼我的名字,要麼就叫我美女!”
“……”
李固的眉頭打顫。
心中歎息,果然他還不夠強大。
他臉皮薄,“美女”二字實在喊不出口,“艾菲”就更不能喊了。
“艾菲”音同于“愛妃”,那哪兒成?
銅牆鐵壁也抵擋不了她這摧枯拉朽般的毀滅力啊。
算了,還是不說了,也許他隻是做了一場夢。
奇怪,怎麼會做那樣的夢?難道和她待久了,夢中就不自覺的把她加進來?
可是,他到底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呀?真的是太累了?
可有人并不想放過他:“在暗戳戳的琢磨啥呢?你剛才不是有話想說?怎麼不繼續說了?有屁就放啊!憋着不難受嗎?放心啦,我開了空調的,臭不死我,快說啊!”
“……”
李固的沉默換來艾菲慣性的一拍車喇叭,吓了他一跳。
前面的交警也吓了一跳。
娃娃臉又拿出了擴音器,對艾菲喊話:“小姐,你幹什麼?随便按喇叭,扣你分你信不信?!”
艾菲立即慫慫的探出腦袋,甜甜笑道:“警察叔叔,不好意思吓着您了啊,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我一直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剛才按喇叭也隻因為心中有一個疑惑未解。如果不盡快解開,我恐怕會犯錯誤的呀。”
李固偷觑艾菲那狗腿子模樣,很郁悶:為什麼他能一次次喊你小姐,你不生氣,我卻不能?
娃娃臉露出疑惑的神情,“什麼疑惑?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呢?”
“是這樣的,警察叔叔,”艾菲笑得更甜,“這是高速公路對吧?有限速的,對吧?既有最高限速,也有最低限速。所以我想請問一下,這會兒我開得這麼慢,會不會被扣分啊?會不會被罰款啊?”
娃娃臉:“……”
“警察叔叔,您看見了我真誠的小眼神兒了嗎?此刻它正撲閃撲閃的等着您為我答疑解惑吶。”
娃娃臉氣鼓鼓的收起了喇叭,腦袋也縮進了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