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你今年多大了?哪裡人?來上京城做什麼的?怎麼淪落到飯都吃不起了?”陳素素展開奪命連環摸底。
“在下江呈钰,今年虛歲十七,夏城人,此次來上京,自然是來趕考的,不料路上被歹人騙走了錢财,所以才淪落到此種境地。敢問這位夫人如何稱呼?”小書生鎮定下來後,說起話來像個翩翩公子。
最後一個反問聽的陳素素一愣,時至今日,她依然沒有已經嫁為人婦的自覺,感覺就是除了發型不一樣,她和石筱玫一樣一樣的,都是快樂的單身狗,猛然聽到夫人兩個字,總是反應不過來,“喊我素素姐就行,那你現在有落腳之處嗎?”
江呈钰沉默搖頭。
“身上可還有錢财?在上京城中可還有親人和朋友?”
江呈钰繼續沉默搖頭。
“那你打算怎麼辦?離開考還有一段時日,難不成要餓死街頭。”
“本來打算賣些字畫,詩稿,但他們出的價格太低了,根本配不上我的詩稿。”江呈钰悲憤。
“那你還會些什麼?”陳素素頭大,這小書生本事不知道有多大,傲嬌倒是挺傲嬌。
“我會吟詩做賦,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還有,先生說我的策論,是全夏城寫的最好的,此次趕考,定能高中。”江呈钰努力推銷自己。
“可這些我都不需要。我看你字寫的還不錯,雖然比我這招牌上的要差一些,但也能用。你說你還會畫畫,一會畫幾道餐品試試。看起來也還會算賬。不如這樣,你留在餐館,平日裡跟着跑堂小二一起住,忙時給跑堂和小二搭把手,不忙時畫一個時辰的菜譜,寫一些餐牌,收店時總好每日的賬冊,其餘時間都可在後院學習,我每日給你50文的日薪,你看如何?”小書生能有個落腳的地,自己還能招個有用的員工,陳素素覺得簡直兩全其美。
“可書上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讀書人怎可做如此低下的工作,還與跑堂和小二同住。”江呈钰顯然是沒看上現在的安排。
“那行,去後廚刷上一時二刻的碗,你便可以離開了。”陳素素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片好心都喂了驢肝肺,頓時冷下臉來,在她心中,所有人都是人,權傾朝野的大員并不比跑堂的小二高貴多少,大家都是靠自己的勞動生活,價值雖有高低,卻無高貴低賤之說。
于是她又忍不住開口道:“古人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連養活自己都做不到,還談什麼高貴和低下,我這裡的跑堂和小二,起碼都做到了修身,齊家,能養自己還能養家人,豈不是比你高貴多了。你若隻是好高骛遠,那還何必讀書,何必想着以文章治天下,這天下不就是天下人的天下嘛,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不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你還讀什麼書。”
本以為江呈钰聽了這話,肯定要甩袖怒走,卻不料,他低着頭沉思了一會,起身沖着陳素素鞠了一躬,“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這些話說的确實精妙,是我迂腐了,剛才我的妄言,若是得罪了素素姐,在下先賠個不是。難怪我寫策論的時候,總是覺得自己浮于半空,不能腳踏實地,現在想想,定是因為沒有真正的于民接觸過。素素姐剛才的提議我覺得很好,您可還願意要我?”
陳素素見這小書生,知錯便能改,處境可憐,自己也确實需要一個賬房,便應下了,喊江呈钰去試着畫幾道菜品。
江呈钰的畫功意外的另陳素素很驚喜,有着水墨的韻味,但描繪的又很細緻,不僅能将菜品完全還原,還能更添兩份高級感。
一般店鋪或大戶人家請賬房都要入奴籍,怕賬房先生手腳不幹淨,但入了奴籍便無法參加科舉,所以陳素素沒有做此要求,隻是寫了普通的契約書,反正她每個月也會再對一次賬本,小AI算東西是專業的,誰都别想當着她的面做假賬。
于是,一間餐館和一間食鋪收獲财務總監外加高級美工一枚,配置可以說十分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