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書生擡起一張髒兮兮的臉，眼眶紅紅的，看樣子剛才确實是哭過了，臉頰上還粘了些灰塵，如今被眼淚一攪合，像隻小泥貓。

他仰頭順着握着一張餅子的手，向上看去，眼前的人，年齡不大，但是梳着夫人的發髻，雖然身着素色的棉布裙子，但依舊明豔不可方物。

傍晚的夕陽，斜斜的映在她身上，鍍上一層光暈。

此時逆着光的人，正笑顔嫣然的看着他，平日裡最是伶牙俐齒的小書生，一時間居然結巴了起來，“書……書上說……說……不食……不食嗟來之食。”

陳素素一把将餅子塞進了這個呆書生手裡，“想什麼呢，還想吃白食，你吃了我的飯，自然是要幫我幹活的。”

“這位夫人可是要我的詩稿，那一張餅子可不夠。”這小書生還挺會坐地起價的。

“要你詩稿幹嘛？！一點用處都沒有，當然是去我店裡給我洗碗抵債。”陳素素毫不留情。

“這怎麼行？！我可是讀書人，将來要以詩歌文章治天下的。”小書生繼續傲嬌。

“行，那就等着餓死吧。”陳素素根本不慣着他的毛病，一把奪回了餅子，起身就走。

才走出去沒兩步，就聽着後面貓叫一般細弱的聲音：“那一張餅子刷幾天？”

陳素素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這小書生還挺可愛的。

最後，餅子還是沒吃成，小書生抱着自己的小包袱跟着陳素素回了餐館。

到了餐館，陳素素喊大廚給小書生端了兩碗豆角焖面，看小書生狼吞虎咽，吃噎住了好幾次，還好心的給小書生，倒了杯茶。

待小書生吃完了兩碗面，揉着肚腹差點癱在椅子上，陳素素又遞給他一張濕帕子，示意他擦臉。

這時，小書生才意識到，自己滿臉泥灰，淚痕，一邊擦還一邊嘟嘟囔囔地說：“唉，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擦幹淨臉後的小書生白白嫩嫩的，看着倒是很讨喜，像個可愛的弟弟，這會他因為剛才狼吞虎咽的行為和灰頭土臉的形象，正羞的滿面通紅，讓陳素素更想逗他了。

“你這，吃了兩大碗面，我算一算大概得刷兩年的碗吧。”以前單純的小AI逐漸學壞。

小書生聽後一驚，“就……就兩碗面條……怎麼要刷那麼久呀。”

“我這可是宮廷秘制的面條，整個上京城都是獨一份的。”陳素素露出惡魔微笑。

“這……這怎麼可以……朝廷有規定的，素面一碗不得高于12文，我剛才吃的可仔細了，這兩碗面都是素的，加在一起就是24文，而且朝廷還有規定，短時工，酬勞每時辰不得低于20文。所以我吃你兩碗面，隻需要洗一時兩刻，便能抵足餐資了。”說到朝廷的條例法典，小書生倒是如數家珍，看來還是個學霸。

哎呦，還蠻會算賬的，不如物盡其用，聘來當個賬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