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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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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寂甯被關在府裡的第七天,徐老爺徐朗下朝回家時帶來了一個消息,皇帝定了派往嶺南度田的人選了——督察院副督禦史薛停,指派他擔任嶺南巡撫,視察蜀地。

薛停這個名字讓大家面上不是很自然,事後南有音問起,松梯悄悄告訴她薛停是薛馳光的父親,徐家三小姐還差點嫁給了薛停的小兒子□□栩,徐薛兩家差點就是親家了,兩家關系一度很好,隻是三小姐死後漸漸斷了聯系。

徐太太嘀咕了一句“怎麼派他去”,轉而就為小兒子徐寂甯沒受到什麼牽連而感到幸慶,近來一直有消息說宮裡要派徐寂甯去嶺南,徐太太吓得好幾夜沒睡過囫囵覺。

徐老爺也暗暗松了一口氣,他提着的氣松懈下來,頓時顯得無比疲倦,高大的身形好像小了一圈似得,滿臉的皺紋也更深了些。他這幾日幾番周旋,耗費口舌心思,為徐寂甯疏通人脈,他雖然從不拉幫結派,但畢竟為官多年,總歸有幾分薄面,到底使得朝堂裡要徐寂甯去嶺南的聲音小了不少,但前幾日皇帝的意思始終不清不楚,一直叫徐朗的心懸着,直到今日朝堂上,皇帝忽然下旨派薛禦史前往嶺南,徐朗震驚之餘也放下了心。

南有音不太确定徐寂甯不去嶺南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徐老爺徐夫人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擔一樣輕盈了不少,徐寂甯卻沒那麼開心,他還一心期盼着去嶺南清查土地人口,他不會造假也不會貪污,他還義憤填膺地想着為嶺南的人民主持公道。

南有音也有些失望,她在話本子裡看過嶺南地區的故事,相傳那裡重山疊嶂,四季如春,一年都頭都能見到鮮花,令她心馳神往,她原打算徐寂甯若去嶺南,她也一定要跟着去看看南疆的瑰麗風光,但徐寂甯沒有被派任,她也隻好繼續困守在京城徐府了。

沒過幾日薛停走馬上任了,徐府的日子又複歸平靜,徐寂甯又住在了官署,但徐老爺不敢再讓他這個執拗的兒子繼續蹚田地和人口這道渾水了,他動了點關系,于是徐寂甯天天做些無關緊要的瑣事,幾乎成了官署裡最大的閑人,徐太太得知了這一情況,總是尋各種借口叫徐寂甯回家。

南有音也整天無所事事,院裡大小的事松梯都能替她安排好了,不管是洗衣做飯還是打掃庭除,都有丫鬟下人,除非她想,不然什麼都不用她親力親為,自從天熱了火爐撤了,她唯一可動手的絕活兒也沒了,幾乎天天躺着,眼瞅着胖了不少,回了南家一趟,被南玉振冷言冷語譏了幾句,說她也染上京城權貴四體不勤的習氣了。

南有音不以為然,她回徐府後還對徐寂甯說她小時候最羨慕的就是這種大戶人家的生活,夢想就是有很多仆人,自己什麼也不用做,徐寂甯聽後卻輕飄飄地說了句:“你小時候的夢想就隻是這樣?未免也太……”

他揚揚眉,沒再繼續說下去。

南有音輕而易舉地覺察到了徐寂甯語氣中的不屑,她不滿道:“你難道瞧不起?又不是人人從小都能像你一樣不愁吃喝,我小時候隻希望長大後能天天喝白米粥就行,在鄉下,大家的願望就是豐收,不用餓肚子。”

徐寂甯似乎有些驚訝:“鄉下人都這樣沒有抱負和志向嗎?”

他皺着眉頭,好像在認真地思考一般:“是因為識字讀書的人太少嗎?”

南有音覺得徐寂甯不可理喻,她在說鄉裡人會吃不飽,徐寂甯卻在說鄉裡人應該位卑未敢忘憂國,她非常地惱火,沒好氣道:“我猜你是從來沒挨過餓,餓上你幾頓你就說不出這種話了。”

徐寂甯不覺如此,他搖搖頭說他懂得“窮且志堅不墜青雲之志”的道理,接着他兩道薄唇吐出一句刻薄話說道:“隻是那些人人窮志短罷了。”

南有音眨了眨眼,張開的嘴巴隻發出沒有任何意義的細微氣音,她兩隻大眼睛漸漸瞪得很圓,心中泛起了失望與驚訝,甚至蓋過了憤怒,但徐寂甯渾然不覺有什麼問題,反問她怎麼了。

這一句若無其事地反問使得南有音五味雜陳的心底又湧出了幾絲茫然,她擰着眉毛,又一次注視着徐寂甯,盯得他渾身不自在。

徐寂甯又一次問道:“有音,怎麼了?”

“真奇怪,你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南有音擰着眉頭,這不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徐寂甯在無意中流露出的高高在上了。

徐寂甯似乎也挺困惑:“什麼?”

“你明明——”南有音認認真真地注視着徐寂甯,從秀氣眉眼到嘴角薄唇,他的模樣跟她記憶中一點也不差,但現在她卻忍不住疑心他其實變了,這導緻她的喉嚨有點發梗,說不出後半句了——你明明不是這樣啊,甯哥哥。

她歪着腦袋,滿臉的困惑,緊緊盯着徐寂甯,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去,接着突然轉身跑了,她不敢繼續注視徐寂甯了,她生怕繼續看下去,徐寂甯會變成一個她完全不認識的人,不再是她曾經心心念念的甯哥哥了。

她要趁腦子還沒開始轉起來之前跑掉,總有些現實她不願意面對。

徐寂甯看着南有音跑遠了的背影很是莫名其妙,他看到她的眼神彷徨而畏懼,心裡竟然也患得患失起來。

南有音跑出院子,在徐府花園的池塘邊坐着發呆,湖水青綠,午後陽光攙在蕩漾的碧波中,随着波紋一閃一閃的。

她腦袋空空的,怔怔注視着裡面漂浮的水草和小蟲子,呆呆地看着紅色的小魚兒在水中遊蕩,春末夏初的午後陽光足夠熱,把她的後背曬得很熱,她不想想徐寂甯,也不想回到她和徐寂甯的院子裡,她不知道幹什麼好,也不知道該幹什麼,她甚至仍在心底為自己找不到生育以外的價值而感到難過,她就這樣一直在湖邊坐着,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吓得她差點掉進湖裡。

她轉過頭去,發現是松梯,松梯氣喘籲籲的,額角的碎發都被汗粘住了。

“可算找到你了,少奶奶。”松梯彎着腰,兩隻手撐在膝蓋上,上氣不接下氣,她為了找南有音幾乎跑遍了大半個徐府。

松梯不等理順氣息就立刻說道:“老爺和太太有急事找您,您快去吧。”

南有音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松梯說她不知道,隻是太太那邊的丫鬟火急火燎地過來說要找少奶奶,小少爺也被叫走了。

松梯身上那種匆忙的神氣也感染了南有音,她急忙往太太屋裡趕去,一路上一個人也沒碰見,平白升起了許多緊張來。

太太的院子裡安安靜靜的,隻有凋零的海棠無聲地飄落,南有音踏進去,也不由自主地放低了腳步,她忐忑地走進徐太太屋裡,卻發現大家都在。

徐老爺眉頭緊鎖,隻是擡頭瞥了一眼來人,大哥徐緘平也是如此,二哥徐默安靜靜立着,沖着南有音微微點頭,徐寂甯站在二哥身邊,低着頭看不清面容,徐太太滿臉的愁容,像院子裡掉落的海棠花一樣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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