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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防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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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離開竹源寺之後,南有音一直惴惴不安,她确信徐太太看到了樹影下舉止親密的南玉振與松梯了。

她同意徐寂甯說的,若是讓太太知道了兩人的事,大概不會發生什麼好事。然而提心吊膽了數天,什麼也沒有發生,一切如常,松梯仍在在院子裡灑掃庭除,統籌着南有音的小院子。

秋色漸深,滿園花草枯黃落葉,松梯悉心照料,硬是讓院子裡幹淨到一片落葉也見不到。

數日風平浪靜,南有音也漸漸放心,琢磨着太太可能放過了這件事兒,便又專心寫了幾天話本子。

直到某天傍晚,在官署連軸轉了數天的徐寂甯回家吃晚飯,南有音提起這事,表示幸慶這件事輕輕掀過了,徐寂甯卻變了臉色:“你确定那天太太看到了?”

“應該吧,她眯着眼,還皺着眉頭……”

徐寂甯很熟悉母親這種神情,每當她看到什麼不合規矩的人或事時,她的臉上就會浮現出這樣的神色。徐寂甯見過很多次,尤其是母親與三姐因為觀念不同而争執時,每當三姐說出婚姻愛情不應隻是父母做主或者其他驚世駭俗的言論時,太太細長的眼睛就會微微眯起來,眉間微蹙,透露出威儀與壓迫的意味。

徐寂甯覺得母親眯眼看向南玉振與松梯顯然不是什麼好事,這使得南有音落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晚飯過後,徐寂甯被徐朗叫走了,南有音一個人在房間,思來想去,把松梯叫到跟前,打算來場直截了當地談話。

松梯長着一雙特别的眼睛,下眼睑向外擴,烏黑飽滿的瞳仁,使得她看上去總是無比的溫順,無辜,而又楚楚可憐。

“少奶奶。”松梯輕輕喚了一聲。

“咳,”南有音生硬地清了清嗓子,拍拍身邊的位置,叫松梯坐下,然後故作若不經意,說道,“松梯,你覺得我弟弟怎麼樣?”

“玉振啊,”松梯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絲笑意,“他跟少奶奶的描述一樣,熱烈又赤誠。”

南有音點點頭,親昵地拉住松梯的手,熱情又直接地問道:“那你是不是也很喜歡他呢?”

一刹那間松梯無辜的圓眼睛裡充滿驚恐,她迅速抽出被南有音握住的手,接着慌忙跪下了。

南有音事前想過松梯的反應,在她的預想中松梯很大可能是臉紅害羞,那她就會循循善誘,套出松梯的真心話,也預想過松梯可能會直接承認,考慮到松梯的性格,這種可能性非常小,但松梯過去畢竟是徐靜祺的侍女,耳濡目染,大概也知道不少“思想解放”“自由戀愛”之類的。

她沒想到松梯的反應是直接跪在了她的腳下,好像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一樣。

她不知所措,想拉松梯起身:“你跪下做什麼,我們隻是姐妹間說點話而已……”

但松梯不肯,執意跪着,低着頭,雙頰飛紅。

南有音輕聲道:“松梯姐姐,你和玉振是真心的嗎?倘若是,我會盡力想辦法的。”

松梯的臉紅得能滴出血,咬着嘴唇沉默。

南有音道:“我會想辦法的。”

“不勞少奶奶費心,”松梯開口時聲音很小,顫地厲害,“我會與玉振分割清楚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南有音慌忙解釋緩聲道,“我沒有反對你們,三姐姐留下的冊頁裡提到過,兩心相許,即是愛人,你和玉振若是……我和徐寂甯會想辦法……”

松梯垂着腦袋聽完南有音的一通話,仍然低垂着眼簾,半晌搖搖頭,沉沉說道:“奴婢會與玉振少爺分割清楚。”

說完,她站起來,失魂落魄地推門走出去,留下茫然無措地南有音,愣愣看着她的身影走進夕陽的餘晖,走入暗沉夜色的前奏。

天黑透了,夜晚的溫度也越來越涼了,徐寂甯終于從徐老爺的書房回來時,南有音剛剛從櫃子裡抱出來一床厚被子。

看上去徐寂甯沒從父親那裡聽到什麼好消息,一臉郁悶。

“父親提點我不要再上書提嶺南的事了。”徐寂甯說道。

自從嶺南之行後,他漸漸會主動與南有音說起他在朝堂上的事兒。

“為什麼?”南有音問道,“你那本稅制改革的折子,我爹看過,不是說已經沒有太多問題了嗎?”

徐寂甯搖頭:“恐怕不是這個原因。”

“那是什麼原因?”

“或許,”徐寂甯眼眸黯淡了一下,“或許是陛下的私心……他好像不願嶺南仍有永安王統轄時的做派。”

徐寂甯步入官場後,朝中前輩,從父親到小崔太史,都跟他說過當今聖上心思幽微難測,切勿揣摩。

他初時了解尚淺,唯有嶺南之行,了解到皇帝以他與其他幾個官員為餌時,方才有所了解,而回到京城,在賦稅與永安王兩件事上反複拉扯,他才真正回味出皇權深不可測。

徐寂甯歎氣道:“父親和大哥說有人想利用此事做文章,叫我小心,不能再上奏。”

“那你怎麼想?”

“……二哥說,叫我依照自己的心意。”

南有音笑了一下:“那就是為了嶺南百姓繼續上奏啦。”

徐寂甯眼睛亮亮的。

“不過你也别過火了,”南有音又補充道,“别惹得自己被砍頭抄家之類的,我還沒準備好當寡婦。”

徐寂甯笑了一下:“我心中有數。”

“那就放手去做!”南有音輕快道。

徐寂甯心下翁然一動,微微一笑。

南有音也笑,然後說道:”對了,明天我要回家一趟,你有空嗎?”

“恐怕不行,怎麼,有事?”

“我要去問問玉振的想法。剛剛我與松梯談了一會兒。”南有音思索道,“她似乎……有所顧慮。”

“有音,”徐寂甯沉吟片刻,認真道,“說真的,我覺得松梯是對的。”

南有音不悅:“難道你也認同奴婢身份地位不是人的理論嗎?松梯她是人,當侍女隻是她的職位,就像你天天上朝一樣!”

這些新觀點都是南有音翻閱徐靜祺留下的那本冊頁後得出的。

“我知道,我知道,”徐寂甯在南有音咄咄逼人地目光下有些局促,“我的意思是,這件事的阻力太多了,有音,基本不可能的。”

“但如果有一線可能,你會幫我們吧?”南有音盯着徐寂甯問道。

“當然。”

“我就知道,畢竟朋友嘛,兩肋插刀!”

每當“朋友”這個稱謂冒出來,徐寂甯就會又一點小小的不舒坦,尤其是現在,兩人坐在同一張床上,過會兒又要睡在同一張床上,這總讓他覺得“朋友”這個詞有點變質,他們應該比朋友更進一步吧……

比朋友更進一步是什麼?好朋友?

徐寂甯覺得心底的小小空缺無法被填滿。

南有音仍兀自想着松梯,沒在意徐寂甯的失神,推了推徐寂甯的肩膀,催他快點洗漱,早點睡覺。

入秋之後,夜裡越來越涼,前兩夜都是天不亮,南有音就被凍醒了,這次她長了記性,從櫃子裡抱出一床被子,但很尴尬的是隻有一床被子,卻有兩個人。

顯然是徐太太的手筆,搬走書房的另一張床還不夠,還挪走了櫃子裡多餘的被子,明擺着是要把南有音跟徐寂甯往一個被窩趕。

徐寂甯收拾妥帖回到卧房,南有音已經先躺在被子裡,她拍了拍身邊的空隙,表示留有餘位。

徐寂甯踟躇不前。

“别猶豫了,”南有音說道,“兩個人單純睡一個被窩是不會搞出小孩的。”

徐寂甯臉紅。

眼見南有音嘴角揚起來,似乎又要挖苦幾句,徐寂甯匆忙上床,小心翼翼掀開被子一個角,躺了進去。

明明是他與南有音的卧室,他與南有音的床,生生被他躺出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南有音翻了個身,面朝裡睡,徐寂甯則面朝外,一人一邊,扯着被子。

到了後半夜,南有音卷走了大部分被子,徐寂甯凍得發抖,涼風往鼻腔裡一灌,不小心打了個噴嚏。

“唔……”南有音難得地從睡夢中醒來,借着月光看到徐寂甯蜷縮成一團,困頓地蹬了蹬被子,又拍了拍自己身邊,含糊不清地嘟囔道,“你過來。”

徐寂甯很保守的靠近了一點。

南有音困得要命,索性直接挪到徐寂甯身側,揚起被子把他裹在其中。

“你别感冒,”南有音閉着眼咕哝,“我有其他事幹,我最近想了新的話本子主意,你要病了,我不想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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